田乾真懒得与这蠢人多言。
朱希彩像以往一样应了,转身向身后的士卒们伸手,道:“给我。”
“该死。”
“一边追杀,一边让败兵们知道,王师已据开封,大军杀往洛阳!还有,含嘉仓无粮,杂胡大败在即。”
“哦?”李怀仙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
田乾真一挥鞭,胯下战马如离弦的利箭般窜了出去,他麾下哨骑吓了一跳,连忙追上。
“有千里镜。”朱希彩道,“城外的很多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能答应吗?你不能。”李怀仙苦口婆心道:“你与高尚情义深重,高尚死在薛白手里,你绝不可能答应。此事若有你参与,薛白一定能猜到我是骗他的,不告诉你,才不会被他识破。”
次日再次强攻,确实能听到远远从城东面传来的鼓噪与喊杀声,可田乾真始终感觉不对,干脆驱马绕过城池,赶到东面去望阵。
“阿浩,你这是做甚?”
“我不过让大伙小心谨慎些。”朱怀珪道。
等了许久,果然见到有两个骑兵从李怀仙大营出来,一路往偃师而去,此时若说是巡视亦说得过去。但随着他们到了城头下,城头上有火光摆动着,隐隐能听到吊桥放下的声音。
田乾真本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愈想愈是不安,终于有了决议,下令让副将看好大营。他则于仓促之间点不到两千骑,火速往李怀仙大营救援。
朱希彩心道,自己分明也是答应了,却不见这两个小兔崽谢自己,真是白眼狼。
薛白正在好言安抚那些归附的将领们,见他到了,指了指一个帐篷。
“对了。”朱希彩道,“我与李瑗婆娘偷腥那事,你没告诉他吧?”
是夜,朱泚也醒了,揉着眼蹲在角落里,听着朱怀珪与将领们议论。
他忧虑的并不是能否攻下偃师,而是叛军还能不能攻破潼关,这才是事关前程富贵的大事。而在如此大事面前,田乾真却只在乎高尚的仇,岂非可笑至极。
然而,再一回头,朱怀珪已经死掉了。
“明知我不答应,你还敢?!”
“什么?”
“潼关,此事关乎于潼关啊,我一开始只想赚朱希彩这个叛徒出来,可你知道吗?薛白与哥舒翰是一伙的……”
双方交锋,唐军就像是一只敏感的乌龟,很快又想缩回城中。
朱怀珪无气力再说旁的,欣慰地点了点头。
“走到何处?
”
“将军,小人留意到一件事,每天夜里,城东门外每有火光,好像是有人夜间走动。”
“嗯!”
“李瑗!记得我借你七贯钱为婆娘看病吗?”朱希彩一箭射杀李怀仙,当即后退了两步,向那些想对他动手的亲兵们喝道:“跟着我,保你们荣华富贵。”
田乾真冷笑一声,毫不犹豫挥师杀了上去,他早就想会一会王难得了。
一眼望去,直气得他咬牙切齿。却见李怀仙麾下兵将闹出偌大动静,却根本没进城头一箭之地,一边造着攻城器械,一边对着城头放箭,倒像是在给守军送箭支一般。
“再敢嚎看看!”
然而,南城门、西城门也相继有唐军杀出,驱赶着溃兵冲破了营栅。
“滚开!”
原本都是一腔热血的勇士,提剑救边,征战蓟门博取封侯,如何变成这样的?
他们没有选择,只不过是野心家的祭坛上摆的牺牲品罢了。而这野心家,既是安禄山,又何尝不是李隆基?
“报!将军,李怀仙派人请援,叛军偷袭了他的大营!”
“只等潼关一打开,我必杀薛白为高尚报仇!”
“他说,让我顶替你的位置。”
田乾真驱马上前,伸出手,想要去接住冰僵的、有些腐烂了的高尚。
是夜,李怀仙走后,他遂招过麾下将领,命他们对李怀仙的兵马有所提防。同时,他还修书一封遣快马递于洛阳,劝安禄山不可信了李怀仙的蠢主意。
薛白走进帐中,看向朱怀珪的尸体。
“拿下他们!”
“是吗?”
营中诸将顿时慌作一团,纷纷惊道:“这如何是好?”
“田乾真眼见了高尚之死,已丧心病狂!”朱怀珪道:“将军已死,我等不是田乾真对手。”
两人闹得很不愉快,可仗还得继续打。谈到最后,李怀仙不耐烦地答应一定全力攻城。
“知道。”朱希彩上前,蹲下道:“往后他们就是我的儿子。”
可又过了三日,田乾真依旧没感到李怀仙有给守军带去更大的压力,于是,他的哨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