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地方是漫天遍地的黄土,来时他也看了不少地方,干旱会造成庄稼枯死减产,好歹庄稼地会整整齐齐,可是这地方土地干裂如网,庄稼怎么稀稀拉拉的跟野生似的。
庄稼倒都是耐旱的高粱、大豆、黍子、棉花等,但也耐不住干旱。
别说交公粮,这儿的老百姓就是自己吃饱都困难。
秦耕看到景色变化,就把温淼叫起来,让她看车窗外,温淼立刻睁大眼睛。
到处都是黄土,路上是黄土,田野里是黄土,稀稀拉拉的房屋也是黄土搭建的。
黄土很活泛,车辆驶过有漫天扬尘,走在路上也会沾染满身黄土,路上遇到的人也灰头土脸的。
来沙漠前,家人会觉得沙漠不如家乡条件好,但温淼并没感觉到,沙漠的作物有了雨水后生机勃勃,但到了这个地方,她终于感觉到了自然条件的恶劣。
“这些地方常年缺水,蒸发量是降水量的几倍,还不如沙漠,沙漠有深井,这个地方很少有深井。本来就缺水,再加这两年格外干旱,这个地区就成了这样。”秦耕一边观察沿途植被,一边给她科普。
庄稼长势很差,倒是野生枸杞长得还不错,他想这个地区也许可以种枸杞。
路上,还会看到有人在运水,有人推车,有人挑着水桶,秦耕让温淼看车外,问:“你知道在路上能看到运水的人意味着什么吗?”
温淼猜不出,问:“说明啥?”
秦耕说:“水是这个地区的人生活中的大事儿,他们要花很多时间挑水,人畜用水都困难,没水灌溉庄稼。你看路边这些水窖。”
温淼凑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边听他介绍:“这些水窖并不是算深,就在田地旁边,是蓄水灌溉用的,但现在应该都没有水。”
车辆继续前行,温淼看向路的另外一边,看到一些人在不远处的水洼边舀水,“你看,这也有打水的人。”
秦耕往前后看了一下说:“这里原来应该是小河,河水干了,都看不出河道了,再往下挖,还能出点水。”
温淼看着哪里有啥小河,就是一个水坑,里面蓄积着不多的泥水,不知道他们把这些泥水弄回家去要怎么使用。
这边的住房分散,地广人稀,温淼从这儿看出了荒凉的意味儿,这条件实在太艰苦了。
再往前走,温淼有指着窗外说:“你看那个姑娘也在打水。
秦耕侧身往外看,点头:“对,那是个大水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水。
车辆往前开,温淼仍在看着那个一头蓬乱短发,裤脚沾满黄土的小姑娘,刚要移开视线,发现那姑娘像变魔术一样,突然消失在窖口。
“快看,打水那姑娘从水窖口出溜下去了,就剩一个瓦罐。温淼惊呼。
秦耕忙让司机停车,对温淼说:“水窖没多少水,里面应该没有水泥,只有土而已,不太深的话掉下去也不会有大碍。
等司机把车停稳,秦耕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行李中翻找出一卷绳索,大步迈过田坎沟泮,朝水窖方向跑过去。
温淼步子小,被他拉后一大截,等她跑到井边,秦耕已经把绳子甩了下去,正蹲在水窖边上说话。
“没受伤吧,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秦耕温声说。
如他所料,水窖没用水泥进行加固防渗水,只有土,一点水都没有,七八米深,内里是像花瓶一样的曲线形状,姑娘掉下去后毫发无损。
那小姑娘朝窖口仰头看着,很意外看到格外干净的俊朗的脸。
温淼也跑过来,跟秦耕一样蹲在窖口看,她问道:“你没受伤吧,快抓着绳子上来啊。”
小姑娘又小又瘦,估摸着十四五岁。
里面是土壁,凹下去的曲面形,她自己肯定爬不上来。
小姑娘看到温淼那张完全没被晒黑,白净得像鸡蛋壳的,干净得一点土也没有,五官精致的脸时顿时呆住了。
她的观念里,就不会有长得那么好人的人。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上去,我是自己跳下来的,我要饿死在这里边。”
温淼看着瘦巴巴的小姑娘问:“为啥啊,小妹,别想不开,快上来。”
“我不上去,我爹娘把我许配给张老二了,张老二家有深水井,全公社一户,他家不愁吃水,可是他很老,都二十八了,死了老婆,还留下了俩孩子,他们逼着我结婚。”
"......
这姑娘真惨,她觉得自己以前的处境比小姑娘好多了,她父母绝对不会把她许配给周保民。
田部长他们发现这边的情况,也下车走了过来,听到小姑娘的话也是无语,走到窖口往里看了几秒后问:“你多大了。”
小姑娘说:“十五。”
“十五就要结婚?”田部长问。
小姑娘满脸惶恐:“就张老二家有深水井,他家条件好,我爸说我要不赶紧嫁过去他就会娶别人。”
田部长更无语了,说:“你还是上来吧,我不让你爹娘把你许配给张老二。”
小姑娘看出来了,窖口围着这一圈人都跟社员们不一样,于是问道:“你是大干部吧?你能辖制我爹娘吗。’
秦耕晃了晃绳子:“是大干部,抓好了,先上来再说。”
这回小姑娘很顺从,把绳子缠在手臂上,双手紧 -->>
25、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