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候反复无常。
时而火热,时而又是阵阵的寒冷。
盈时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梁的,她不明白为何他忽然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是正人君子,为何会这般??
他是喝醉酒了么…………………
盈时惊恐之下想要唤人来,可嗓音脱口而出的那一瞬,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能。
她不能将这等事情叫旁人知晓??否则她会身败名裂,她所做的一切,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也只有这片刻。
屋内气息很快便熏得她手脚发麻,仿佛缺氧一般闷热的厉害,心里仿佛升起一把难以平息的火气。
盈时渐渐意识到不妙,努力想要挣扎着,企图跑出去??可她还有几分理智,可是身后的男人却已经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兽。
男女间体力的悬殊,她越是挣扎那人就越是大力。
他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掰过她的脸,身后那股滚烫的热气再度倾覆而来。
他唇齿间带着苦涩而炙热的药味,带着浑浊的欲望,粗厉地攻池掠地。
“……………………………………”盈时只能无助的摇头,细碎的哭声被人吞了进去。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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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理智支撑着自己,盈时抵死牙关,轻颤的鸦睫不断往下垂着泪。
纵使重生回来的这些时日,她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种报复的法子,甚至想着去勾引梁的,去叫兄弟反目,去凭着自己的努力将这梁家作天作地,将梁家所在乎的一切摧毁干净。
可那也只是她午夜梦回时,咬牙切齿的恼恨罢了。
清醒过来后盈时也知晓她没那个本事,可不是么??她唯一几次大起胆子来去偷偷引诱梁的,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是个正人君子,他仿佛根本没有感情…………………
每一回在盈时觉得他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对自己其实是有好感的,她却很快又会明白过来,梁的对自己的一切帮助不过是愧疚。
这份愧疚和关爱是给梁冀的。
或许说一日她顶着梁冀遗孀的身份,一日眼前这个男人对她都会有这种叫她时常误会的关爱。
盈时数次尝试过后,便也缓缓中止了这个目标。
就在她打算听从桂娘建议,放弃了原本的心思,打算与他做一对亲密的兄妹时,一切又悄然发出转变。
如今真的朝着她曾经想过的这一步前进,盈时却只觉得可怕而无措。
若是被人知晓,她只会身败名裂!
在她终于能得了呼吸之时,盈时再无顾忌,狠狠一口咬了上去,咬上那人的唇。
男人许是吃痛,他觉得身体里一会儿热的厉害,血液都要被烧干,一会儿又是冷的骨头都在发颤。
他终于松开了她。
盈时缺氧的身子却软绵绵的像是一块被揉坏了的花朵,失去了身前人的搀扶,她便如同一颗凋零的花,延着门框骨软筋麻的滑去了地上。
地上铺遍了柔软的地衣,她跌坐下来时竟也没觉得疼。
盈时身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男人已经是居高临下的朝她缓缓蹲下身子。
他眉心微蹙,方才被她咬伤的唇角是那般鲜红夺目,他苍白的指尖朝她抚来。
盈时雪白的脸上缀满了泪珠,哭着摇头后退,鼻音浓重的抽泣。
脱口而出的话却带上了几分靡丽的味道。
“不要,不要…………………”
“兄长,我是盈时啊......”
那人的手掌却只是蹭过她的面颊,将她鬓角的发簪抽了下来。
盈时惊疑间,下一刻却见他执起发簪朝着手臂划了过去。
暗室中划过一道浅色银光。
他哪怕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下手狠极。
梁的眼底暗沉沉的似是疲惫至极,温热的猩红延着他垂下来的手臂,一滴又一滴,落在一尺莲缠枝团花的云锦地衣上,落在他苍青色的广袖上。
暗室中,他忽地起身。
身后一阵冰凉传来,梁的不声不响地推开门窗。
天光透过那道细窄的缝隙,一点点投入眼前的地毯上,照亮眼前一切。
他忍着头痛欲裂,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盯着她的那张沾满了梨花杏雨的脸??少女玉色软烟罗裙摆纷扬,鬓发散乱,外衣肩头掉落一半,雪白的香肩上竟都是红痕,眼泪糊满了她的眼眶。
盈时跌坐在地上,喘息急促,一张玉面早已绯红一片,身子酥软无力的更像是一只被霜水打湿的花。
熏炉中的香早已燃尽,只余淡淡的残香在空气中缭绕。
待梁的意识渐明,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觉脑中“轰隆”一声,如雷轰顶??
盈时流着眼泪,想要叫掉了一半的肩衣重新披上,可是手抖的什么都做不来。
她看到梁的掀翻了香炉又打开了门窗,才渐渐理智回笼,当即吓得她失声哽咽。
“别………………别开门窗。会被人瞧见的………………”
梁昀手上一顿,重新将门窗阖上。
她惊吓之下连忙缩去角落里坐着,明艳精致的脸上如今全是泪痕,眼中满是惊恐的盯紧了他。
梁昀面上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