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又旧,新书几乎没有,好多都是六十年代之前的,还有不少缺页的……”
“对对,而且文化馆那帮人,还都不讲理,特孙子!去借书就跟求他们似的,个个爱答不理的,稍微麻烦点他们就得挨骂。我一同学,有一次还让一小子给讹了。原本借书的时候就有缺页,可还书时候区文化站的非赖我那同学,硬是冤枉他,罚了他五毛钱。就冲这帮人,区里图书馆也没法去……”
“经理,我们想看书真没那么容易。在学校的时候,谁有本书都是大家传着看的,一被老师没收,全完。家里要有亲戚在大厂上班还好的,能从工会的图书馆里借借书看,可那些书也都是有限的,借阅时间也短。又不好老麻烦亲戚。新华书店去看书,看不了几眼就有人要撵你,问你买不买?甚至就连在家都不受待见,我爸我妈只要晚上看见我碰就来气,嫌弃我费电,故意挤兑人。说你那么爱看书,怎么考不上大学……”
“经理,您就答应我们吧。谢谢您了,我们保证不会损坏图书……”
“是啊,只要您答应,我们一定小心仔细,保证上班儿不耽误店里的工作……”
听到这里,宁卫民这才真正意识到,他刚才的问题是多么不切实际。
没想到啊,自己居然一不留神,也成了问出“何不食肉糜”的人了。
没的说,面对这些小青年热切的脸和无比热切的恳求。
本就觉得这要求其实不算过分的宁卫民,当然不忍心让他们失望,也就顺势点头同意了。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些小青年反应非常夸张。
简直欣喜若狂,像是得到了什么极为珍贵的礼物。
而这也让他对这些小青年们更是心生怜悯。
这天回去之后,在心绪不宁中,宁卫民又感到了难以成眠。
躺在床上,他为这件事琢磨了很久。
毫无疑问,作为见过未来世界的穿越者,他比谁都能体会到文化的价值和意义。
虽然对他个人来说,会觉得通过和人打交道的方式,所获取的信息和知识,要比抱着书本肯,更实用也更有效。
但他却不能否认,书籍才是绝大多数人们获取知识最方便,也最普遍的渠道。
就像一个相声演员说过的,一个人可以没有文凭,但是不能没有文化。
他深感掌握必要的知识和信息,是现代社会中每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所不能,也不应该或缺的。
多读书,读杂书,尽管不能让一个立竿见影找到好工作,马上就为他带来实际的经济利益。
但却能让一个人因此开阔心胸和眼界,获得创造力和想象力。
也更容易让人在重要十字路口选择正确的方向,顺利通过生活的考验,获得真正的幸福。
无论于国于民,还是于人于己,都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这个年代,年轻人对于各种知识和新思想、新观念,有着普遍性的巨大的渴求。
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啊。
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上大学的,但是人人都应该持续不断丰富自己,提升自己。
书籍就是最好的渠道,最好的工具。
对比三十年后的人们天天迷恋网络,连大学生都爱那些毫无营养的“奶头乐”,这个时代的青年渴求知识和信息的需求之大,是天差地别的。
而这不正是我们国家强大的希望和发展的基础吗?
可惜目前的社会却无法满足青年人的精神需求,图书馆等公共文化设施严重不足。
这种情况,也不知会耽误多少有志青年,又局限了多少有天赋的人。
所以想来想去,宁卫民觉得自己其实可以,他也很想,在这方面为社会做一些事情。
在他看来,如果能够满足整个京城青年人们的读书需要,帮助这些青年获得更多的知识和信息。
很可能对于国家来说,对于京城来说,比他从日本赚个上万亿日元的财富补贴到家乡,还要有价值。
设想一下吧,在日本人集体为金钱疯狂,沦陷在物欲横流之中的时候。
华夏的青年们却热衷读书,吸取着精神养料,不断提高着素质。
这种此消彼长所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可是绝对值得期待的。
于是经过了这一晚,宁卫民的决策有了重大变化。
原本可以牟取暴利的经营模式,他决定要放弃了。
而是把惠文堂书店的分号改成面向社会公众的,具有公益性质的,类似于小小图书馆的读书机构。
而且他还不满足只开这么一家,打算走连锁店的模式。
初步决定,至少两三年内,在京城的八个区里每个区都开一家才行。
如果今后有条件的话,他还会继续扩大规模,向津门进发。
之后还能承受的了,那也许就会开到沪海、花城,甚至开遍全国,也未可知。
说白了,从此他在国内开办的惠文堂分号,就不打算再挣什么钱了,只要不赔太多就好。
“每月一元钱,读遍所有书”,这就是他为公益性的惠文堂想出来的广告语。
至于具体做法,就是对爱读书的人,以身份证号码或户口本做登记,然后收取十二元的押金。即可让该读者成为惠文堂的会员,随意从惠文堂书店现有图书中挑选自己喜欢的读物。
何时归还悉听尊便,不过一次性最多只能同时借走五本书。
而且发放的会 -->>
第一千六十三章 做公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