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乾真而已,能出甚变故?”
“传将军命令,绝不可让唐军关闭城门!”
“小贼,且将高尚还你!”
他当即调转马头,飞速赶往李怀仙大营。
田乾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当夜便亲自带着哨骑往城东去探,隐在黑暗中观察着。
他想到了李白的几首诗,从《幽州胡马客歌》中的“报国死何难”,到《北风行》中的“北风雨雪恨难裁”,范阳军中从来不缺那些曾经立志保家卫国、最
后随着叛军造反之人。
“我就叫他打仗不要带两个娃儿碍事。”朱希彩骂了一句。
田乾真接过那些信,扫了几眼,却见上面有许多涂抹的痕迹,而且多是涉及到合作之后的条件。
出于谨慎使然,他并不想在黑夜里贸然出兵。但,转念一想,这岂不是正中了薛白的离间之计?
“啊……”田乾真痛得嘶气,却还是道:“给我杀进偃师!”
“你莫不是勾结薛白,要叛变吧?”
薛白听了,略略一顿,道:“你们的阿爷不是叛将,是为国戍边,并且为了保护黎民而拨乱反正的英雄,你们往后不可负了他的英名。”
朱希彩一愣,心想原来郎君刚才都听到了。
“喏!”
“当然!”李怀仙从袖子里掏出几封书信,“这是朱希彩亲笔,你自己看。薛白也准备清君侧,扶李琮登基,唐廷正在追剿他,此事假不了,可以说他立场与我们是相似的。”
赶开帐前的几个守卫,田乾真掀帘入内,只见李怀仙盔甲都没披,穿着战袍裹着皮毛大氅,坐在案几后方,身边还摆着一盆炭火。
田乾真大步出了帐篷,捧起地上的积雪用力搓了搓脸,冰冷的刺激让他脑子清醒了许多。
“将军。”
他妻子前些年病逝了,留下两个年幼的儿子,他家人也不在范阳,如今跟着叛军造反,只好把儿子们带在身边。长子名为朱泚,十二岁;次子朱滔,八岁。
而他之所以视高尚为至亲,并不仅是因为这样的恩情,而是因为高尚还说了一句让他感触至深的话。
“从城墙上吊下来的。”
“什么?!”
“怎么回事?!”
城东叛军大营中,几名将领正聚在篝火旁商议。
他上前看了一眼,道:“救不活的,别折腾他了,让他走得轻快些吧。”
薛白则已扶起了他们,问道:“叫什么名字?”
“离间计?”
只是他却不知,高尚由此觉得这句话太好用了,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每个人,于是成了空中这颗飞落的头颅。
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唐军放缓了进军的速度,其中十余骑直冲田乾真而来,挑衅般大喊道:“云中军使王难得在此,贼头还不投降?!”
“李怀仙营中有叛将发觉了朱怀珪归顺一事,率部反抗。镇压过程中,朱怀珪为了保护儿子,中了一箭。”
“报,将军,李怀仙的兵马来支援了!”
朱希彩骂了一声晦气,大手掌“啪”地盖在两个孩子头上,道:“往后,你们就是我的儿子。”
田乾真看罢,杀气毕露,问道:“李怀仙与薛白通信多久了?”
从后方杀过来的同袍,给了这支叛军狠狠一击。
田乾真当即纵马冲向李怀仙的大帐,路上纵然有士卒来拦,他也根本不稍减马速,横冲直撞。
偃师城中鼓声大作,吵得人心烦意乱。出了营一看,果然见城头上火光通明,薛白正在调动兵马。
“我们是一路人,出身低贱,但我们早晚要把那些自诩高贵者狠狠踩在脚下。”
枕戈而卧的田乾真倏地坐起。
田乾真不为所动,却道:“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吗?你太蠢了,中了薛白的离间计却还毫不知情,妄想着贪图天大的功劳。”
“凭他一句‘戍边一生amp;,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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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深。
可以看出他深受影响,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引用了薛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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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崽子
。”
夜色中忽然响起了激烈的号角声。
鲜血扬起又落下,显出的是一张张疯狂而冷酷的脸。
杀喊声在他身后响起,但并不是来自于他身后的士卒,还在更远的地方。
朱泚用力点了点头,抹了眼泪,道:“我一定也要当英雄!”
城下那两个叛军骑兵亦被惊扰,往不同方向逃去。
“杀!击败唐军后,追他们杀入城中!”
一瞬间,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