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鱼钩

抛不了这么高。”薛白道。

  抛两百五十步的距离,与抛两百步的高度,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方才听王忠嗣讲解地势,就已经明白以石堡城地势之险,即使有了巨石砲,攻这种险关依旧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除非……”

  王忠嗣也是眉头一挑,看向薛白,与他异口同声地道了一句。

  “不抛巨石?”

  “不错。”

  “试试看。”薛白道:“不该往大了造。而该调整梢杆角度,看能否斜抛高处;或往小了造,置于攀山小道。”

  “时日已不多,敢问可否尽快?”

  “我估且一试。”

  “好!”

  王忠嗣极爽快,说完正事便站起身来,怀往里一摸,发现无旁物,干脆将佩刀解下递给薛白。

  “薛郎赠河陇如此重器,我唯此佩刀回赠,以示不忘今日。”

  “多谢。”

  薛白也不推辞,双手接过。

  王忠嗣又向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翻身上马而去。

  ~~

  次日,右相府。

  议事厅的屏风后,李林甫负着双手,来回踱着步。

  一众官吏正在向他禀报。

  “右相,都打探清楚了,虢国夫人近来一直没进过宫,圣人已有数日未看薛白的故事。”

  “下官确定,工部并未收到任何监造军器的文书,此事乃李华僭越行事。”

  “兵部亦是如此。”

  “……”

  “右相,此事很明朗了。只要证明薛白是李瑛余党,私造军器、交构边将的罪名他躲不掉。”

  李林甫却是摆了摆手。

  薛白要献军器,此事不难查。

  王忠嗣的举动也一直有人盯着。

  正是因此,李林甫反而疑惑,薛白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献军器本很简单,却不报圣人,不经有司,反而通过王蕴秀结交王忠嗣,真以为瞒得住?还是胆大包天了?

  亦或是故伎重施。

  上次,薛白正是一边以骨牌、故事哄得圣人开怀,一边以“韩愈”引他攻讦,结果反而使他失去圣人的信任。

  吃过一次大亏,此番李林甫预感到此事不简单,已不敢轻易出手。

  只是思来想去,若坐视不管,任那小子献军器、立功,暗助王忠嗣,亦是不妥。

  正在犹豫之际。

  “阿郎,十郎到了,有急事。”

  “让他进……”

  “阿爷!”李岫已匆匆进了堂,道:“可是阿爷命将作监主薄萧邡之状告薛白私造军器、交构边将?此事孩儿事前不知,如今诸公相询,如何应对?”

  “你说什么?”

  “孩儿不知如何应对。”

  “我问你谁状告了薛白?!”

  “萧邡之,乃京兆尹萧炅族弟。”

  李林甫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神十分疑惑。

  他迅速召集党羽打听。

  ……

  “怎么回事?!”

  “回右相,萧邡之告状之后,不少御史以为是右相出手,当即便弹劾王忠嗣……奏折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全都弹劾王忠嗣了?”李林甫有些惊讶,“这种时候?”

  “是,咸宜公主与驸马也进宫了。”

  “他们还敢?”

  李林甫眼珠转动,思忖着局势为何突然到这一步。

  萧邡之确实是他的人,但他只让萧邡之与薛家联姻,并未安排其检举此事。

  是巧合吗?萧邡之立功心切,发现了除掉王忠嗣、薛白的机会,擅自动手?

  或是有人推动,比如,王鉷没能沉住气?

  御史台早准备好攻讦王忠嗣,如同箭在弦上,此时突发变故,像是号角意外吹响,只能万箭齐发了。

  趁王忠嗣不在军中,直接贬了,再寻机弄死。

  ~~

  京兆府狱。

  拥挤的牢房中,正有人在侃侃而谈。

  “刑部狱没去过,京兆府狱我却是第二次来,不过,上次我待的是重犯牢房,伱懂吧?那种谋逆大案……”

  “哪个是杜疼?出来吧。”

  杜五郎有些诧异,站起身来,问道:“案子还没结呢,这就放我出去了?”

  却是个小吏带着狱卒来开释他,道:“萧家悔婚了,此案不必审了。”

  “真的?!”

  杜五郎大喜,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