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是辰时正进的考场,那会儿日头虽然升起来了,但是还不算热,温度也还算适宜。

  可过了巳时正之后,温度便渐渐的起来了,本来就热的天气,再加上还要在院子里晒着,不少的考生后背,都冒出了汗来,粘在身上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而柳慎言倒还好,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热,答题的速度也比周围的考生快了不少。

  朱县令一直在注意柳慎言,看到柳慎言答题的速度很快,便微微的挑了挑眉,站起身来,踱着方步来到柳慎言跟前。

  柳慎言一心答题,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有人过来,倒是柳慎言后面的那个考生,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一个小纸团就掉落在了地上。

  朱县令则是看了个正着。

  那个考生见到朱县令注意到自己,顿时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连笔都拿不稳了,考场作弊是被严令禁止的,一经发现就会被赶出考场,以后也会剥夺那个作弊考生的考试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作弊被发现了,就等于断了仕途。

  朱县令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个考生,便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监考官说道:“这个考生作弊,拖出去。”新笔趣阁

  现场很安静,朱县令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少考生都听见了,都不由的抬头看了过来,就是柳慎言也被惊得抬头看向身后。

  那个考生慌张得不行,忙向着朱县令求情:“大人,大人,学生没有作弊,没有作弊啊,求大人明察。”

  朱县令冷笑一声:“难不成,你脚边的那个纸团是假的不成?”

  说着,便上前捡起了那个纸团,将纸团打开一看,里面明晃晃的写着作弊的内容,朱县令对那考生说道:“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

  那个考生见到朱县令将纸团捡了起来,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情急之下,便指着柳慎言说道:“大人,这纸团不是我的,是他的,是他的。”

  柳慎言没想到这件事情还会波及到自己,当即便对朱县令行礼道:“大人,学生并未作弊。”

  别说朱县令已经看到纸团是从那个考生手里掉出来的了,就算不是,他也是要维护柳慎言的,于是,朱县令当即便斥责那考生道:“放肆!本官亲眼看着那纸团是从你的手里掉出去的,你居然为了逃避惩罚牵扯他人,不仅学识不过关,便是人品都如此不堪,你这样的人,将来若是做了朝廷命官,那可就是百姓之灾了。”

  这番话,朱县令说得极重,直接断了这个考生的希望,考生心中不甘,大声说道:“大人,求大人给学生一个机会吧,学生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求求大人,若大人肯通融,学生一定重谢。”

  说着,那考生便要给朱县令跪下。

  朱县令斥道:“你还要贿赂本官不成?来人,将此人叉出去。”

  此时,已经有两个监考官赶了过来,就要将那个考生拖出考场外。

  那考生不甘,但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挣得过两个人的钳制,眼看着就要被拖出考场,他不由便将一腔怒火都发在了柳慎言的身上,至于朱县令,他是不敢得罪的。

  “你见死不救,我诅咒你次次考试不过,一辈子都只是个白身……”考生一路咒骂,一路被拖出了考场。

  那考生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就就听不见了,显然已经是被丢了出去。

  朱县令怒道:“竟然还有此等恶徒。”

  众考生知道朱县令此时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一个个都忙低头噤声,生怕自己不小心触了朱县令的霉头,成为第二个被丢出考场的考生。

  对于那个考生的诅咒,柳慎言只是皱了皱眉头,那人的话,他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总归自己若是将书读得扎实,难不成还会因为几句浑话,就答不上来题不成?

  倒是朱县令怕柳慎言因此影响了心情,便对他说道:“你且安心答题,莫要将那人的浑话放在心上。”

  柳慎言忙行礼应道:“是,大人。”

  朱县令见柳慎言进退有度,心中便点了点头,虽然浸淫官场多年,早就在官场中学会了一套自保的本领,但他也是个惜才的,大致看了一下柳慎言的考卷,见字迹工整,行文流畅,心中便先欢喜起来,点头道:“好好答题。”

  “是。”

  朱县令看了看周围,便吩咐一旁的人:“在这里放两个冰盆来。”

  “是。”那人忙应了一声,便去准备。

  听到朱县令如此吩咐的考生,都不由得有些羡慕的看着柳慎言,这是什么运气啊,居然得了考官的青睐,顿时有不少人都无比希望,刚才被那个考生污蔑额的人是自己。

  别的不说,周围若是坐了冰盆,好歹凉爽些,头脑也清楚些不是。

  但想归想,众考生只得羡慕的看了一眼柳慎言,便又忙低头答起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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