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局局长后背衣服湿透,他没有讲稿,只能拿着平时的工作资料、数据等临时组织语言。
“我县共有耕地三十八万四千亩,主要种植小麦、高粱、玉米、红薯,目前各种农作物生长情况良好………………”
听到农业局局长拿腔拿调的说开场白,然后又是一通欣欣向荣的描述,田部长的脸都黑了。
明明一路上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庄稼缺水生长不佳的景象。
他直接打断,说:“说说旱情。
这下县城所有领导都如坐针毡,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农业局局长胡乱翻着手里的资料,找到相关情况就开始念。
田部长的脸黑得像锅底,这不仍然是形势一片大好嘛!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上一世没有完全掌握情况,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重现。
他连说了县城的几个地名,询问相关情况。
在座县城领导都感觉如芒刺背,部长怎么掌握这么具体的信息?他们居然答不上来!
田部长的目光犀利无比,似有穿透效果,让一切都无法遁形。
农业局局长首先丢盔弃甲,放下掩饰伪装,声音里带着颓丧、委屈,无奈:“我们县城的农业生产给国家拖了后腿,都是我的责任,我愧对县城父老。”
田部长很干脆地决定结束会议,说:“既然没有书面数据,那就去田里看看。”
县领导感觉都非常糟糕,这都快到饭点了,部长连饭都不打算吃,要去看庄稼?
部长到底在搞什么,一头雾水啊。
该不该提吃饭的事儿?提吧,要是部长拒绝,会觉得他们不优先工作只想着干饭,不提吧,真到饭点了。
本来部长都吃不下去饭,但上车时看到纤瘦的温淼,正好听见秦耕问她饿不饿,小姑娘说不饿,可田部长认为她是遵从组织纪律,跟大家一起行动而已,怎么都不能把她饿着,于是改变主意,一行人在县政府食堂吃了顿便饭菜出发。
县长本来想带路,可是田部长根本就不需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县长摸不着头脑,他们的人和车只能跟着。
一路行驶在乡村路上,前方路上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前车司机发出预警:“部长,前边路上站满了人,都拿着农具。”
听出司机声音紧张还略微变形,车上人都提高警惕,警卫员皱眉盯着前方:“看着像住附近的社员,把路都堵严实了,明显是不想让我们过去,是抢劫的?”
部长要坐头车,现在看来,让部长坐头车真不是见好事。
田部长倒挺沉着:“一般抢劫的都抢大货车,我们这是军用吉普,他们也敢抢?再说我们又不拉货,他们抢啥?”
这些老百姓是真?莽啊。
最紧张的是秘书小王,他搓着手说:“现在老百姓粮食紧张,说不定见到车就抢,说不定在路上的只是一小部分社员,大部分都埋伏在路边。”
他这话就像预言一样,话音刚落,来路也突然冒出很多村民,现在他们的车队被堵截在乡村路上,四周是不见人烟的大片田地,只有不远处有处村落,可能就是这群社员的家。
这些社员真是莽啊,拦单车也就罢了,车队也敢拦?
“啥意思,他们想来个瓮中捉鳖?”司机说,“我开车四五年,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抢劫的,一般抢劫的都是小团伙,哪有这么多人出动的。”
秦耕已经观望了前面的情况,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部长跟县里的人可都在呢,哪能应付不了这些社员。
他还前后观察了下两头的社员,没啥战斗力,散兵游勇罢了,万一真打起来,别说田部长带的有安保人员,只要给他一把锄头,就能把他们都打趴下。
反正他绝对能保护温淼不会出什么闪失。
温淼坐在第三辆车里,秦耕把正闭眼休息的温淼叫醒,让她往前后看。
“啥情况?”温淼觉得好奇。
她看到道路前后都有很多农民手持各种农具挡在路上,这让她想起几个生产队抢水时打群架的场景。
秦耕看着她的神情,心说迟钝点也挺好,起码她一点都不紧张。
“淼淼,别怕,我一个人能全把他们打趴下求饶喊爹。”秦耕说。
温淼还是往他身边挪了挪,看了他一眼,看他双腿颀长,腰腹结实有力,胸膛宽阔,手臂肌肉紧实,满眼星光璀璨:“真的吗,你可真厉害。”
突然觉得安全感爆棚。
秦耕想要握住她的手腕,让她觉得更安心,但他不能。
坐第二辆车的县长等人可坐不住了,社员这是搞啥啊,拦路喊冤还是要抢劫,部长的车都敢拦?这不是给他们添堵吗?
怎么偏偏在部长来的时候出现这种事!
部长突然来视察对他们的印象已经不好了,居然还有社员添乱挡路拦车,这就是雪上加霜。
县长的汗珠子从额角哗哗往下流,赶紧催促:“停车,把社员弄走。
坐前车的田部长面色平静,眉心微微皱起,声音沉稳地发出指示:“停车,下去看看。”
作为一个重生的人,他经历过无数风浪,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同车的人都不想让他下车,可他还是率先下了车。
一行人下车朝手持农具的社员走去,看着前方有社员高高举起农具做出战斗姿势,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