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见爱徒一大早不期而至,颇觉惊异,却不露声色说道:“东青,你既然来了,就先帮我续壶水。至于武道一事,切记不好急躁,随遇而安,随性所致,持之以恒了就好。你今天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没?”
李东青接过水壶,帮师父续了壶水烧着,这才使了宗门秘术,将声音凝成一线,接口答道:“钦叔那边最近的动向,师父可清楚?”
见徒弟如此,中年馆主明白此时的谈话不可落入六耳,便身体后靠,在沙发上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也是以心语和他沟通起来:“大概情况,我也颇有耳闻。只是他们为何如此草率行事,为师也觉得有点奇怪。你现在既然在钦叔那边谋事,可有看出些什么来?”
李东青道:“听倒是没听到什么。但是近几年种种事情,串连起来,就感觉东南沿海这边,气息氛围,都有点怪异。”
对此,其实阮龙飞也早有感觉,但是这位爱徒,向来心思缜密,处理各种事务,精明过人,便想多听听他的分析。
当仁不让的时候,李东青也不客气,便直言道:“弟子斗胆,若说得不对,望师父不要责怪妄议宗门之罪。”
阮龙飞摆手道:“这里就你我师徒二人,你对为师的忠心,我虽从来不说,但心里是有数的。其他事情,但说无妨。”
油腻中年虽见惯了江湖的诡风谲雨,但师父此言,仍是让他眼神一片炽热。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三四年前,钦叔那一笔买卖中,一个十分机灵的后生仔侥幸逃脱。按理说,那种情势下,以他一个凡夫俗子,即便是凭着机械电气方面的一点手段,逃出了牢笼,也出不了那片山头的。但是他居然就逃脱了,而且几天之后,宗门中便有特使前来索人,带走了那个后生的女朋友。从那以后,钦叔那边的生意,在宗门中就颇受排挤,也逐渐受到诸多限制。特别是去年北海王北伦事件之后,如今能做的,已经十分单一了。”
阮龙飞微微点头,却不解道:“钦叔那边,确实是应该收敛一些。但虽都是为宗门效力,彼此之间,并无太多交集,这与我们这边似乎并无太多关系。只是你身在其中,多加小心就是了。”
李东青叹口气道:“我也希望只是弟子想多了,但再细想近来种种。比如之前对那个微不足道的外围上线张强,为什么宗门会特意指示我们卖给他那几把枪?要知道如此容易引起轰动的东西,我们应该慎之又慎才对。虽然交易做得滴水不漏,但毕竟是有害无益之事。再说这次钦叔那边,既然宗门排挤,钦叔亦有意低调收手的时候,为什么又突然跟神仙辉一起受责于筹资不力之事?这明显是在逼他们重开炉灶,铤而走险。这样一来,钦叔,神仙辉这一脉……唉,不说也罢。其实都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师父一人,其他人,我见机行事就是了。”
中年馆主虽说早有感觉,但听徒弟分析得如此骇人听闻,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却想不出反驳的依据,点点滴滴,都十分合情合理。“你的意思,钱其实不是问题,而是有意清理门户?我看不至于吧,就算要这么做,有强人布得下棋局,那也要在这里寻得着合适的棋手才行啊。总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样出来的结果,就是人心失控了。毕竟东海堂,有大功,无大过。”
话说出来,阮馆主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实在是很有点想当然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些年醉心修行,心思世故,还真不如这位爱徒。
李东青道:“师父恕罪,但弟子仍不得不说。对手如何,我们没谱,但布局之人肯定清楚得很。更何况,明里只要有了对手,强弱就无所谓了,最多也就做得难看点而已,哪怕有些流言蜚语传出,只要解释得通,推托得掉,就都不是问题。至于暗里有什么,我们都看不透的。”
阮馆主面色有点发青,便以他浸淫数十年的脱俗心境修为,也不觉有点虚弱起来。沉默良久,中年馆主终于神色坚定,轻声交代道:“东青,就这件事情,为师得多谢你了。我近日就先回云南,半年之内,应该不会回来。南山堂跟东海堂合作的生意,无论如何,为师回来之前,你都只需推托;咱们关门歇业就是。至于钦叔哪里的事,东莞的形势,我略知大概,若无内鬼,出现意外的话你是可以脱身的。宗门之内若有任何异象,你便不用管太多江湖道义,宗门之谊了。至于你师弟,只是个心思单纯的武馆教练,理应无虞。我就你们这么两个弟子,希望都不要有什么意外。”
此时的油腻中年,脸上绝无半点猥琐阴沉之色,师徒之情,一片真诚。“多谢师父挂怀。只要你回了云南,这边的事,弟子自有计较。”
李东青经过练武厅出去的时候,刘正风再次停下练功,垂首恭送。师父和师兄,在他心目中都是可敬可畏的人。李东青却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看着神色恭谨的师弟,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好好用功。别学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师兄。”
刘正风愕然抬头,一脸懵懂。但师兄却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工厂区的小房间里,
长长一天,并无什么变化;外面厅堂的男子,5人一班,两班轮值,都面色凶狠,荷枪实弹。原来那三个带刀的,如今也换上了一色的AK47。
房间内的女子们,今天倒是比较安静,该吃吃该睡睡;各怀各的 -->>
第六十章 山泽损,山水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