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王家还想着买进?”郭泰安早上也听爷爷说过王家的事情,所以他是不太理解的。
老李掌柜跟郭元乾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明白,“王家肯定是听到消息了,不然不会想着分家。”他们这种家大业大的,讲究个同气连枝,轻易不分家的,“也正因为王家家大业大,人口又多,这家就不好分啊。”
“这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们即使旁观也未必能盾得懂。”郭元乾跟老李掌柜约时间,“你看八点出门成吗?”
老李算了算时间,“从我们这到那边得半个来钟,递了拜帖还需要等一等,这个时间差不多。”
两人约定了时间就各自归家了。
安梅还问丈夫需不需要好好装扮一下,“王家是一向紧跟时事的新式人家,怕都是讲究穿西装呢。”
“不必,我穿中山装就成。”郭元乾还没习惯穿西装,中山装他也是来津沽之后才穿的,他之前在金陵城还是穿长衫的。没穿习惯的衣服穿着容易别扭,还是中山装吧。
王家的门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好进,拜帖递上去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领着他们进宅了。
刚进外院就有两个人过来接待他们,自称王七和王九,郭元乾略有耳闻,这是王家嫡房的小辈,寒喧几句,就分了两间屋子谈事情。
郭元乾跟着王九进屋坐下来就直言自己是来出手宅子的,“永安巷那边,都是一色的前铺后宅,我家进深跟其他家差不多,开间有十九米,整个宅子占地半亩有余。我家前头铺子是烧酒坊,不算大路货,另有秘方三个,这些都跟着整座宅子一起出手。九少,这个是我给画的宅子的整个布局,劳您过过眼。”
“住得好好的,烧酒坊生意也不差,郭老爷子怎么想着整座宅子都出手?”王九接过图纸没打开先问这个。
郭元乾苦笑,“不瞒九少,前几天我儿子儿媳妇头七的时候,家里遭了贼,那会一家人才烧完纸,正好碰上了,我家老婆子受惊摔了一跤,摔得有些狠,京城的大医院也去过了,这不,得往申城去求医,得拿这宅子换路费。”
“哦,我想起来了。”王九点点头,最近老爷子想分家,津沽本地的小买卖,他们都有耳闻过一些,“您就是永安巷那个烧酒坊的郭家掌柜啊。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必卖宅子,我跟爷爷说一声,想必也能借一笔钱出来。”
郭元乾摇头,“好叫九少知道,家里遭了贼,可这贼我们偏偏没捉着,安稳了几十年,不晓得叫哪个道上的给盯上了,我们一家原也不是津沽人,就想着这伤要是治好了就全家回南方老家去过日子,所以才想着把这宅子出手换路费。”
“听您这口音,是金陵城的人?”王九随口问了一句。
郭元乾点头,“原是金陵城人,二十年前家里得罪了官家的贵公子,不得已逃来了津沽。”
“那您老这老家倒是能回了。”王九听说得罪的是官家的贵公子,就知道那户人家这会指定已经离开金陵城了。二十年前金陵城的官家,那可不是现在的赢家。
郭元乾点了点头,看王九终于打开图纸,便也没有说话打扰。
王九看图看得快,很快便合起了图纸,“您这图画得清楚,但我得上您家里瞧一瞧,也请您老谅解,这要是我自个的买卖,那没得话说,这会就能拍板。既是替家里做的买卖,我就得把事情做周到了。”
“这是应该的。”郭元乾就问哪天能上门。
王九看了一眼手表,“正好这会我得闲,您看家里方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