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瑄走出姚记,朝着等候在门口的梅竹等人淡淡一笑,也不说话,带着自己的人径自离开。
他的心腹紧赶了两步,看看左右无人注意,压低声音问道,“公子,您都把话说了?他们……什么反应?”
“我没说的那么明白,只是隐晦的说了两句,你能指望什么反应?”段羽瑄轻笑了一声,“这镇国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咱们的那些将军捆在一起都不如她一个。若非大夏皇帝绝不可能让这样的女子和亲,我倒是很想请父亲去求娶,可惜啊!”他脸上闪过一抹惋惜之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她呢!”
“这种没影儿的事儿,公子就不必劳神了。只是,您刚才说,隐晦的提了两句,他们能明白其中深意吗?”心腹面露担忧,“万一他们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似的?什么事都要摆在明面上,说得清清楚楚才能理解?这三位都是极度聪慧之人,哪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足以明白其中的关窍。”段羽瑄一改方才在姚记铺子里的难看脸色,很淡定的说道,“你且看吧,到了晚上的宴会,自见分晓。”
“晚上的宴会,公子还是要再试探一番?”
“这个是自然,父亲的意思是要得到他们准确的答复。”段羽瑄回头看看远处姚记的招牌,“但愿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回去吧,今天起的太早,本公子要好好补个觉,养精蓄锐,晚上定将他们都拿下!”
段羽瑄这边雄心壮志的回驿馆了,姚记铺子里的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三人看着段羽瑄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心里都不怎么舒服,廉侯一脉本就是文雅高士,廉侯本人虽然在挂了个职,于政务也足够的勤勉,但相较于其他段家子弟,也算是远离朝堂了。虽不至于落得被段王嫌弃的地步,但两脉的关系,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仅此而已。
如今,段王惹出了大祸,不知道应该如何善后,竟然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廉侯处理。无论这差使是办得好,还是办不好,廉侯一脉的仕途、甚至是全府上下以及较好人家的性命,怕是更加的岌岌可危了。
“借刀杀人,段王真是好计策。”齐志峰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茶,轻叹一声,“看这位二公子的样子,怕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去之后,会更加远离朝堂了。”
“是啊,也不知道这位二公子来之前,有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大概是没想明白,否则的话,也不会来趟这浑水。”金菁面露惋惜,“不过,也不算可惜,反正他家早就被排挤在段家核心之外了。”
“小菁哥有句话,我并不是十分的赞同。”沈茶摇摇头,一边挑拣着店伙计拿过来的胭脂水粉,都是铺子里刚上的新货,是她那张清单上没有的。一边挑选,她一边说,“二公子或许看不明白,但以廉侯的才智,未必猜不到段王的心思。他既然猜到了,也断不会不提点二公子。但之所以他们依然会来出使,应该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也许廉侯和段王之间有什么协议,也许等到二公子回去之后,侯府一脉就彻底离开朝堂,成为真正的隐士高才了!”挑选完了,她朝着伙计点点头,指指自己选中的货品,“每一种请备上二十份,包装要清新淡雅一些,有劳了。”
“您客气了,这都是小的们应该做的。”店伙计不卑不亢,向沈茶微微一弓腰,端着托盘去后面备货了。
“二十份?”金菁挑挑眉,“你买这么些,是打算熬着吃吗?”
沈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段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为了自己心爱的弟弟可以顺利继位,必然是要扫清一切明里暗里的障碍。”
“可是……”齐志峰和金菁对望了一眼,“可是小茶姐姐,这廉侯可不是什么阻碍啊!说难听一点,他一个闲散宗室,就算是有个爵位,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也不过就是看看书、写写字、画幅画什么的,家中子弟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官职,哪里就碍着段王和他继承人的事了?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廉侯虽然远离权力核心,但声望极高,对于少主来说,就是阻碍了。”金菁抢先一步回答,“段王看着挺厉害,心思颇多,但眼界实在太窄。他只看到了廉侯的声望有可能会有一些影响,却不想廉侯一脉历经多朝,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清除干净的。对这样的人,与其清除,不如善加利用,其实对新王来说,才是大大的助力啊。”他看看沈茶,又看看齐志峰,“齐公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齐志峰表情严肃,很郑重的点头,“我明白,我会转告的,请军师放心!”
“乖!”金菁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揉揉齐志峰的脑袋,“果然如想象中一样,很柔软。”
再看齐志峰,嘟着嘴整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一脸愤恨的瞪着罪魁祸首。
姚记掌柜的核对了沈茶交给他的清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