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深水一池·二、

风刮过,那发报机保险柜就一一关上,完好如初。
更绝的是,那发报机马上冰冷;保险柜上的灰土,居然又自行贴了上去。一切,都像无人光顾,毫无破绽。
二条黑影掠上了墨黑的夜空。
路过那旗杆,团副请二爷等等,纵上去将膏药旗换成了自已的夜行衣。然后,随手咬破指尖,在黑衣上写道:“小鬼子滚回去!此次取旗,下次取头!宛平抗日绝死队。”,一纵,呼啸而去。
黑暗重新弥拢,宪兵队大门口的卫兵,毫无知觉,还在鬼蜮一般端着刺刀晃荡,夜深人静。
第二天上午,宛儿带着三辆独轮车,回到了桂府。
见到了白花花的大米,红鲜鲜的肉类和翠绿欲滴的菜蔬,桂府上下都惊动了。
菊花领着三个孩子连跑带蹦的,冲到三姨太房间大叫:“三姨太,快,宛儿带着粮食回来哩。”
待三姨太和小夫人兴奋的跑出,三辆独轮车早吱吱哑哑的驶了进来。“三姨太,我把东西买回来啦,你快看看。”
三姨太兴奋的扑过去,掀起上面的苫席。好家伙,全都是时下的紧俏商品,拿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三姨太喜极,紧紧的抱着宛儿,抹开了眼泪。
“宛儿,辛苦你哩,看,一天一夜不见,脸蛋都瘦了,腰也粗了,多亏你哩。”
宛儿笑道:“我找了过去的一个朋友,没事儿,拿钱买货。这次用完了,咱下次再去,三姨太,一切包在我身上。”
三姨太更感动了:“鸣,你是我的好妹妹,真是好妹妹啊,明天,明天就断炊了。”
小夫人便喊到:“哎,你几个大男人傻傻站着干嘛?下货啊!谁偷懒,中午不给饭吃。”,几个团丁就愉快地么喝着跑上来,乐呵呵的搬了个精光。
菊花早跑去告诉了二爷和团副。
佯装不知的二人立即高兴得也站起来,跨出了门槛。到了储藏室,见了那些雪白红嫩和翠绿,自然也合不上嘴巴,细细端详一阵,才慢腾腾走出。
宛儿正在厨房忙着,二爷柔声道:“宛儿,辛苦你了。赶路才回来,歇歇吧。”
“不啦,二爷,我寻思着你有好久没吃肉了。今中午我给你弄一顿我家乡的特色菜---糖炖肉未,让你老好好尝尝。”
见二爷高兴,团副忍不住上前凑乐,动动喉咙说:“糖炖肉未?我现在就想吃啦。宛儿,那你赶快些吧。”
“团副你呀,你不得行。”宛儿瞟一眼团副,快乐的笑到:“让表妹给你弄吧,不然,我弄的你吃了,有人打醋拳咋办哩?”
小夫人就真像有那回事儿一样,脸上腾起红晕,瞅瞅团副,又看看三姨太,再嗔怪的瞧瞧宛儿:“谁打醋拳?醋拳是什么?很厉害吧,一扫一大遍吧?”
三姨太就忍了笑推推她:“死丫头,一点儿吃不得亏,嘴巴挺犟。我告诉你了表妹,惹天惹地惹三姨太都可以,就是不要惹宛儿丫头,以后记住啦?”
“记住啦,我谁也不敢惹,要不,就你们欺负我吧,我保证不告状,也不哭哭啼啼。”
宛儿就一跺脚,连笑带骂的嚎啕起来:“我把你这小猖妇儿嘴巴撕了一起炖,省得你占了便宜还卖乖巧。”
哈哈哈,大家一齐笑将起来,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听着女眷快乐的笑声,回了屋的桂二爷眼波流荡,悠然自得端起茶碗呷呷,叹到:“团副,我要求不高。就这样有笑有人,我就满足了。家和万事兴呵,好久没听到大家的笑声哩,真好听!”
团副却转过身,望定了二爷。
好半天才慢慢道:“华夏之大,这样的笑声是太少太少了。二爷,你不觉得奇怪哩?那北平也全是小鬼子,商家几乎绝迹,剩下的惨淡经营,自身尚且难保,何来这么多而新鲜的粮食肉类菜蔬供应我们?”
“这不奇怪,历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之下,必有意外。有钱能使鬼推磨哩?”
二爷不以为然,说实话,他对团副老是怀疑宛儿,已有一点不高兴。
宛儿亲上北平,弄来物资,有道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团副却又想像开来,是不是和妇道人家犟上啦?这团副,有时心眼儿怎么比骆驼还小哩?
“小鬼子压得紧巴巴的,铺子当然要关闭了,可东西总还是有卖的,想想宛平黑市吧,不也一样哩?”二爷眯缝起了眼睛,为宛儿还了一嘴巴,他感到自已很高兴。
团副摇摇头,更走近了一步。
“二爷,你再想想,如此三辆独轮车,招摇过市,能从北平直推到宛平么?几十里路呵,小鬼子的关卡一道接一道,巡逻队一喳接一喳,这不奇怪吗?”
二爷有些意外的看看他,哦,这倒没想到,是个问题呢。
“东西不假,钱也用了,只是这来历,我觉得有些不对。”团副其实早已看出,二爷有些不高兴。
但是,他必须得说出来,因为这确是怪事儿。
自已带了团丁,揣着大笔银子,跑了三天天夜和二百里范围,买不到一粒粮食。是自已不想买吗?不,确实是没有!
而北平,小鬼子云集,小鬼子的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在此,搜查更加严密。以她一个女流之辈,何以能弄来如此丰富鲜美的物资?
是宛儿神通广大?
不,极有可能是就在宛平通过松尾买的。
目的只有一个;做给乡绅和百姓看,坏桂二爷的名声;让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