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次离宫,我也不会遇见他。”易虹的脸庞瞬间柔和了下来,仿若镀染了一层光芒,“离宫后,我便加入了一个冒险小队,跟随队伍在僻壤深山里探险寻宝,更多的是捕猎元兽,获取元丹。而他,就是队伍雇的向导,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叫耀离。”
“可一次探险,却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易虹的声音多了一份恨意,“我们在捕猎一头飓风狮时碰到了另外一个队伍。队伍里领头的女子飞扬跋扈,强抢了我们的飓风狮不止,还指使手下杀了一直对我颇为照顾的同伴。我一怒之下也顾不得隐藏修为,以命换命,以我最为擅长的灵力攻击将她的泥丸宫击溃,使她从此疯疯癫癫,形同废人。我亦受到围攻而身受重伤,在剩余同伴的掩护下,耀离背着我仓皇逃离。”
易虹的声音越发的悲伤和仇恨:“我的伤整整养了一年。还未痊愈,耀离就告诉我易壤国已经闹翻了天,国将不国!我废掉的女子竟然是大陆为数不多的元皇之一步元丰的女儿。步元丰为女儿被废一事大动肝火,查到我父王头上。逼问不得,步元丰一句:屠一国,方解我心头之恨。易壤数十万子民,死伤数万,余下子民,流离失所,被周边各国瓜分吞并。”
易虹那由灵力凝聚的身子,眼眶竟渐渐泛红:“我千辛万苦才重新与父王取得联系。我父王一生宽厚仁慈,却死在一处破瓦残壁处,身边仅有重伤的供奉大人和一随从。”
易虹的声音渐渐哽咽,仿若回到当日当时,那风中残烛般的老者,声音颤抖却坚定:“女儿,对你,父王无悔,只要你安好,父王就算死无葬生之地亦不足惜。血浓于水,你的快乐,就是我与你母后一生的希望。对易壤的子民,父王有愧。我纵身死,亦无法偿还我欠下的这累累血债,阴阴白骨。”
“我最为敬重爱戴的父王,带着无尽的愧疚和自责死不瞑目。而造成这一切罪孽的,其实是我,都是我!他是替我受过,替我担当哪”由灵力凝聚的泪滴缓缓流下,“我发誓,终有一日,我要把天下元皇踩在脚下!”
“我又一次回到了耀离那处隐秘的住所。只跟他说了一句我要在这住很久便进入密室修炼。”易虹的情绪渐渐缓了下来,“我这一修炼便是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将我每日的膳食都打理得妥妥当当。每一次将我的膳食放下,他便蹑手蹑脚地躲在密室外,看着密室发呆,常常一发呆就是一个时辰。这些都躲不过我的神识,我明明知道他有多渴望跟我说上一句话,有多渴望能真真正正看我一眼,可我从来不曾打开过那扇门,甚至未曾喊过他一声。”
“从来都说女人韶华易逝,二十年后,当我突破元皇之阶,我才走出了密室。我容颜依旧,可他却已不再是那个一脸憨厚诚恳的年轻男子。他比同龄人要苍老些,手臂上痕迹斑斑,一道爪痕从他的眼角一直延伸道脸颊,他的右腿瘸了。我才知道,这些年来,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银子为我提供更好的滋补膳食,他拼了命接下了往日从不敢接的活。无数次带着冒险小队进入最为危险的深林中心,无数次受伤,甚至好几次几乎丧命,就这样,换来了这些年来我膳食里那些我不以为意的昂贵的元兽肉骨和药草。”
易虹那隐忍的心疼让酥酥的眼眶也随着泛红,“只要我对他稍稍用心,他又岂会伤至如此,活得如此艰辛。”易虹惨然一笑:“酥酥你知道么,我父王留给我的首饰衣裳,他完好地替我保存着不动分毫,即使在他受伤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从未动过将这些东西变卖的念头。”
易虹的眼睛里是浓浓的依恋,曾经那个男人自豪地说他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爱得卑微却不怯懦。那一天,女人莹白如玉的双手轻轻抚过男人脸颊的伤疤,猛地扑入他的怀中痛哭。
三十六岁的女元皇,放眼天下,这等天赋无人能及。这本该高高在上的女子,如孩子找到一生最值得依靠的人,哭得那般尽情,那般恣意,为这男人慷慨的无私,还有他深埋于心的情谊。
第二天,女人冲进了深林中心,但凡他提及曾经伤过他的元兽,整一族几乎覆灭在她的手上。
“我与他一起生活了一年,”易虹的脸上焕发着迷人的温柔,“这一年里,我们相濡以沫,像所有老夫老妻一般过着安宁静谧的日子。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无忧的时光。我想教他习武,可他天生灵闭体,只能成为普通的武者。我用一年的时间巩固了自己元皇的境界,便迫不及待为父报仇!”
“血债血偿,我将步元丰一脉数百名子弟亲信尽数斩灭,步元丰其人被我的灵元剑一劈为二。我的天赋和手段让天下元皇不安,他们岂能容得一个小女子将他们踩在脚下。天下五大元皇集结起来欲替天行道,追杀红魔易虹。我本想着躲过一段时间再将耀离带走,从此隐退,然而天不遂人愿。”
易虹颤颤悠悠地站起身子,气息十分不稳:“我哪知道我送予耀离防身的闪刀镯会将我的气息泄露,五大元皇将他抓了起来,百般逼问。”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是在赵林国的城墙上。他反手被缚,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地方。错骨分筋,那几欲插出体外的骨头,还有那纠结成一团的经脉,那样的痛苦,别说是普通人,就连元宗之境亦难以忍受。”易虹身上的灵力开始稀薄:“他看着我的那一 -->>
88、境八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