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白纸黑字写好才行!你可是名扬天下泱泱大国的摄政王,说出的话,就跟那圣旨一样,写了凭证,你这儿子可就是我的人了!”
晏怀安瞥一眼鬼医,没废话,当真去外间书架前拿文房四宝,刷刷几下写好一纸凭证。绝好的墨,见风很快干了。
华春澜瞧着,先傻眼了。
他半眯着眼,端详好一会儿,也不知作何打算,忽地将凭证叠好揣入怀中,再开口,便换上一副办正事的严肃神情,说:“不是要看病么,我这就去领教领教那是何方怪病!”
晏怀安但笑不语。
华春澜瞅这光景心里感觉古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来到鄢鱼的床前,把了一会儿脉,眉头渐渐皱起,没一会儿功夫那褶子似能夹死一串苍蝇。
他把自己‘媳妇儿’的手塞入锦被,扭头盯着某位王爷,凉凉道:“合着你玩我呢,你这明明就是一傻儿子,光有脸没脑子,给我做媳妇儿就只能看不能吃。”
晏怀安面不改色道:“他只是脑子坏了,其他地方没坏。”
言外之意,某条鱼将就将就还是能吃的。
华春澜无语半晌,自动认输:“行了,我服了。这还是你友人的儿子呢,你这态度还不把人家亲爹给从坟包里气活了。”
晏怀安似笑非笑,也没说自己是不是在开玩笑,只问:“他的病如何?”
涉及怪病,华春澜正经道:“的确很古怪,摸着脉象的确有病,可不能确定病因,就无法对症下药”
连华春澜都说有病,那真就是有病了。晏怀安扫了一眼少年安静的模样,又问:“他的痴傻能治好吗?”
“就我看来,他的痴傻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华春澜斩钉截铁地道,“他会成傻子,应该是过去头部受伤所致,那伤太重,没要了他的命已是上天垂怜。”
晏怀安稍作沉吟,又道:“你有多大把握治好他现在所患的病?”
“你太小瞧我了。”华春澜胸有成竹地道,“他的痴傻我没辙,其他的,于我而言,不在话下。”
做戏做足的鄢鱼完全没察觉周遭的状况。他不知道自己被晏怀安轻轻巧巧地许给了别人当媳妇儿,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他还兀自打算等眼前事儿一揭过,霸主的戒心放松一些,自己能开展他的治疗方案
要让霸主心中长存爱,信任他,他就要好好利用现存的一段关系他和霸主之间可贵的父子之情!
他要霸主心中长存父爱一种人世间和谐又光辉的伟大感情!!!
想法虽好,可架不住冷酷无情之人心如铁石,区区父子之情又如何能打动霸主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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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名器这种难以启齿的话题,鄢鱼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别人。他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华春澜见问不出来,便要给鄢鱼把把脉。这时他才注意少年虎口上的伤痕,心疼得很,连忙翻出药给抹上。之后他没查出少年身体有何异样,同时又对少年的内力大感惊奇。
明明半年前,他替少年看病,对方体内仅有微薄的内力,为何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竟会这般充沛深厚,丝毫不亚于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武林豪侠?
百思不得其解。
华春澜将疑惑搁下,又转回之前杀人灭门的话题。
他说,晏怀安是谁,岂能轻易容别人与他谈条件?虽说那人的确得手灭了鄢家满门,却没逃过晏怀安事后报复他轻而易举地同样灭了那人的势力,并将对方的头颅祭奠了鄢家亡魂。
这看起来,似乎晏怀安替好友报了仇,甚至收留鄢鱼,可那有他那样行事的?好人和坏人都被他占尽了,他自己似乎并不觉有矛盾。
华春澜能得知当年的真相,还真得托苍天眷顾,晏怀安杀人时没彻彻底底做到斩草除根,有一个幸存的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那天幸得天降大雨,将焚尸的熊熊烈火扑灭了几分,否则事实只能随人死绝而永远难得见天日。
那侥幸活下来的人,疯疯癫癫,躲躲藏藏,偶然被鬼医撞见,见他病入膏肓,快死了,就施以援手。那人已油尽灯枯,人之将死,便把心中的藏了多年的恐惧一一道出,想求个死前片刻安宁。
这也就是半年前华春澜突然出现在王府的缘故。
将一切述说完,华春澜苦口婆心道:“小鱼,晏怀安绝非良善,你我暂且离他远点,昔日恩恩怨怨,我也不劝你放下让它们都烟消云散,咱们得留着命,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
鄢鱼不置可否,打了个哈切,困倦道:“话就说到这儿,我好困,想好好睡一觉”
华春澜道:“你先睡吧,我给你守着。”
他怕有人追来,有个人守着,要好过两人蒙头大睡敌人都杀到门前都不知道。
鄢鱼心底叹一声,他还想趁对方睡着了,偷偷开溜呢,这下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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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规则为难的外来者,初步表现就是处处倒霉。鄢鱼心知纵使他能上天入地,晏怀安一定能找到他。
他安安稳稳还没睡饱,落脚的客店走水了。两人不能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不得不继续躲藏。
上路没半天,又遇暴雨。躲到一个破败的庙里,还没把靴子里的雨水倒腾干净,一个轰天雷击踏了房梁。
外面暴雨还在持续。他俩活像一对呆头呆脑的落汤鸡。大树底下好乘凉,可绝对不好避雨。平常就说大树下避雨易遭雷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