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回望,她记得湖边有一排房舍的,这里却没有。
“这是湖北面,要绕远路,所以鲜有人来。”陆云起温声道,“靠近城门那边湖面,霜花都被人踩坏了。”
洛芙动容,柔声:“多谢夫君。”
陆云起挑眉,“要怎么谢?”
洛芙一怔,望见他双眸炙热的瞧着自己,便手上一紧,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在洛芙一吻后撤时,陆云起倏忽捉住她的唇瓣,长臂收紧她的软腰贴近自己,长久的加深这个吻。
回程时,洛芙的唇瓣又肿了。
她坐在一边,离他远远的。陆云起伸手去牵她的手,被洛芙拍开,惹来他一阵轻笑。
“我下次会轻一些的。”陆云起挪到她身旁,不顾她小小地挣扎,将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
他俯身拢住她,长臂箍在她身前,下巴搁在她发顶上,柔声哄她:“别生气了,我带你去城里逛夜市,咱们在外面馆子里用晚膳,好不好?”
洛芙只是小小赌气,被他一哄便好了。“不了,今天已经很开心了。”
她始终谨记大觉寺老方丈的批语,不敢在人前露面。
这位老方丈德高望重,前年圆寂后,留下数颗璀璨舍利,他平生不轻易给人批命,一旦出口,便极准。
七岁那年,她第一次进入寺庙,正是好玩爱动的年纪,奔跑时无意撞到方丈身前,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扶起自己,慈悲地念了声佛号,便道出那句批语。
想到此,洛芙心中轻轻一叹,便道:“这是我第六次出门,我真的好开心。”
陆云起心下微怔,他记得府中那些妹妹们,好像时不时出门赏个花买个什么胭脂水粉的。
但当初他查了个底朝天,确实没查出她有何外出的踪迹,所以他在京城,就总也没有遇见她,除开那一次。
“为何不出门去玩?”陆云起问道。
却见她摇头不语,于是他便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前五次出门是去了哪里?”
洛芙侧靠在他胸前,勾着手指一一说来,“第一次是五岁时……”
陆云起静静听着,他从未想过,一个人会如此认真的去记忆每次外出。他心间发酸,抬手抚上她白净玉面,涩然道:“以后我多带你出来玩,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
洛芙还是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
其实是想去的,可她不敢。
马车回到城里时,已经申末了。陆延在前头赶车,忽然被人拦下。
“陆延,你家公子可在车里?”洛芙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陆云起自然也听到了,他把洛芙放到软塌上,撩开车帘,探头看出去,笑道:“陈兄。”
“陆兄是要回府么?我有事找您相谈。”
洛芙怕他丢下自己,手上紧张的揪着裙摆,陆云起的手却适时探来握住她的手,缓缓轻抚,示意她安心。
“那可否等我先回府一趟,再出来跟陈兄详谈?”
那陈姓公子一袭常服,听见陆云起这样说,便道:“好,我在万樽楼等你。”
洛芙松了口气,回府后,陆云起换了身衣裳,让她自己用晚膳,便又出去了。
洛芙也没计较,她知道他忙,今日带她出门已经很令她高兴了,人不能贪心。
今日从早到晚没回院子,现下想起早上让小雨去送信,忙问:“李姐姐可有写回信给我?”
小雨摇头,在洛芙失望的眼神下,又说:“李小姐可忙了,院子里都是亲眷,她接过您的信,当即展开看了,便连声要我向你致歉,她忙得实在无法立即回信,并且,她特别欢喜你去给她送嫁。”
小雨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你看,李小姐赏我的。”
不等洛芙答言,一旁的晴天插进话来,笑道:“要知道有这么多赏钱,我就去了,小姐,下次换我去送信。”
小雨不依,“她们府上门婆子都识得我了,换你去岂不多余。”
晴天一拍小雨脑袋,“笨!李小姐再等两日就嫁去将军府了,难道将军府的守门婆子也认得你?”
洛芙坐在塌上,笑着看她们争论。
沐浴后,用过晚膳,陆云起还没回来,听那位公子语气,像真遇着了难事,估摸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便让晴天铺纸,就着他昨日的笔墨,想把今日所见的美景画下来。
内室里,晴天小雨,杏子银烛,四人都在,见洛芙要作画,纷纷围过来,有给她磨砚的,有给她压镇纸的,有给她递笔的。唯独银烛,在旁不声不响看着。
“小姐,你画的这是什么?”小雨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问道。
洛芙便把下午陆云起带她赏雪景的事说了,又道:“明日看陆延有没有时间,让他也带你们看去。”
晴天和小雨忙展颜说好,可杏子和银烛两眼一对视,便从对方眼中望见震惊。
陆庭被公子派离京办事,而今只有陆延跟在公子身边,要处理的事物极多,可在洛芙眼中,好似指使陆延带婢女们赏景,是极容易的一件事。
而更令银烛心惊的是,今日又不是休沐,公子竟放下公务,带她赏景。银烛脸色发白,心中揪紧,这还没圆房,已经如此宠爱了,那圆了房,还不得捧在手心里。
银烛是家生子,爹娘是奴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