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高悬,地上摆满繁花。天上白雪纷扬,落在红稠上,一时间红与白对比强烈,反倒凸显得满院子的红绸益发喜庆。
闺房里亦是满目绸红,此刻挤满了来送嫁的亲朋好友,正热热闹闹说笑着。
李相宜坐在妆奁前,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洛芙望着这人挤人的场面,一时不知该如何过去。晴天和杏子两人一人一边,紧挨在洛芙身边,深怕她被冲撞到了。
这时,却听丹溪冲人群里喊了声,“小姐,陆少夫人来了。”
过了片刻,就听见人群中李相宜惊喜的声音响起,“芙儿妹妹,快来快来。”她说着,推开妆娘的手,站起身来向外张望。
女眷齐齐转身向洛芙这方望来,随即立马分开一条道来,洛芙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羞,紧了紧手,强作镇定地迈步向前走去。
“这位是……陆家那位探花郎的夫人?”人群中有人小声说话。
又有人答:“好像是,早听说她与相宜交好。”
洛芙一路走来,频频与人微笑颔首,仅仅十几步路,她却感觉走了很久。
终于到了李相宜身边,李相宜欢喜地执起洛芙的手,“芙儿妹妹,你来了。”
洛芙喊了声:“李姐姐。”便笑着朝李相宜俏皮地挤挤眼睛,小声道:“好多人呐。”
李相宜知道她怕生怕人多,便牵着她的手坐下,“你哪儿也别去,就在我身边陪着我。”
妆娘见李相宜坐了下来,便继续上前来在她脸上涂抹。
李相宜闭目,任她们在脸上施为,一边对洛芙说:“妹妹你帮我看着,别让她们画浓了,整得猴子屁股似的,难看死了!”
洛芙噗嗤一笑,便说:“好,我帮你看着。”顿了会儿,她又问:“绞面痛不痛?”
“自然是痛的!”
洛芙又是一笑,“我当时也觉得很痛。”
李相宜笑出声来,牵住洛芙的手始终不放。
待妆面完成,李相宜又去换上喜服,洛芙望着她身上嫁衣如火,一时心中颇为感慨,想到与她在大觉寺半山亭的初遇,仿佛似在昨天。
“时间过得好快啊,仅仅几个月,我出嫁了,现在你也要嫁人了。”洛芙感喟道。
李相宜牵着洛芙的手,在软塌上坐下,对于洛芙的感叹,她感触更深。
只见李相宜叹息一声,“终究不一样了。”
说着,又转过脸来,望着洛芙,“芙儿,我们都要好好的。”
洛芙想到,从七月到十一月,仅仅五个月里,她经历落水、退亲、定亲,最终嫁入陆家,一路走来,都有李相宜陪着,想到此,洛芙便红了眼眶,用力点头,“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李相宜轻轻拍着洛芙的背,像一个长辈似的安抚着她,见洛芙渐渐缓过那阵心酸,才附身过来,小声在洛芙耳边问道:“他、对你可好?”
闺房里这样多的人,洛芙有些羞于回答这个问题,她环顾四周,见无人特别注意她们这边,便小小声道:“他很好。”说着,又附到李相宜耳边,声若蚊蝇道:“我和他、前日才圆房。”
一时间,李相宜目瞪口呆,显然很是震惊,正要问为何,却见全福夫人来了,要来给她戴凤冠了。
洛芙便捏捏她的手,小声道:“姐姐放心,我很好,下回我们见面,再细说。”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难以言语的情谊在两人心间流淌。
待李相宜戴上凤冠,穿上最后一层正红色绣龙凤的霞披,礼官正好在外头唱念:“吉时已到……”
洛芙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放到李相宜掌心,祝福道:“燕尔新婚,永浴爱河。”
李相宜双手捧着苹果,蓦地就红了眼圈,哽咽唤了声:“芙儿……”
洛芙便如上次她安慰自己那样安慰她,“别哭,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李相宜破颜一笑,洛芙亦笑,不知不觉,她们都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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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起来得很快,洛芙几乎前脚才打发杏子去翰林院寻他,后脚杏子就回来说:“公子已经到影壁了。”
便如来时一样,洛芙乘小轿到内仪门,又在内仪门换乘陆家的马车,到了影壁处,陆云起上了马车。
“你怎么来得这样快?”车厢里,洛芙疑惑道。
陆云起不急着回答,先是仔细打量洛芙面色,见她如来时一样,只是眼眶有些发红,便将她打横抱至腿上,长臂圈着她,道:“我问过李兄迎亲吉时,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早早就来等你了。”
洛芙心下感动,双臂柔柔揽住他的脖颈,软声道:“多谢夫君。”
陆云起挑眉,深眸直视洛芙,低声道:“要怎样谢?”
洛芙就知道他会说这些有的没的,便仰头,浅浅在他侧颊上印下一吻。
“还不够。”陆云起深眸幽幽。
在洛芙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俯身在她耳边小小声说了句什么,但见洛芙两颊迅速飞红,当即就扭着身子要从他身上下来。
陆云起口中“嘶”了一下,挺拔的身躯拢下来,紧紧将洛芙圈在怀中,高而挺直的鼻子埋进她发间,声线暗哑的警告:“别动!”
洛芙被他禁锢着,感受到身下的……便红着脸伏在他胸前,再不敢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