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镇守使真想要留下他的话,他估计真的走不了。
陈朝看向在场众人,笑眯眯道:“还不走,等本官留大家吃晚饭?”
散修们脸色难看,很多人转身便要远离此地,不过才刚刚转身,就又听到那边的年轻镇守使缓缓开口,“希望诸位,能将本官的话记在心里,以后行事都掂量掂
量。”
本来刚想走的众人,听着这话,心里直犯嘀咕,这我到底是走还不走?
好在陈朝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理会这群人,而是去看向甘姨,甘姨此刻仍旧是失魂落魄,在她身前,何湖虽然还没死,但早就动弹不得,更说不出话来。
陈朝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其实是人心里一辈子的痛,即便是能报仇,那根插在心里的刺也都拔不出来了,它会日夜在心间,不断刺痛人。
“甘姨。”
陈朝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句。
甘姨许久之后,才骤然回神,她眼神里满是恨意,伸出手缓缓伸向脑后,颤颤巍巍取下簪子,对准何湖胸膛,但快要刺下去的时候,她又看向那根簪子,摇了摇头。
“陈……镇守使,能否借刀一用?”
那根簪子是当初自家夫君送自己之物,她不想脏了。
陈朝解开腰间佩刀,丢了过去,淡然道:“随便用,我这刀,就是专杀这样的人。”
甘姨接过云泥,缓缓将其拔出鞘,用刀尖对准何湖心口,
何湖眼里满是惊惧。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甘草草手里。
甘姨本能想闭上眼,但又很快睁开,一刀落下,云泥刀柄缓慢由漆黑变成雪白。
之后甘姨不断抽刀,落下,竟然在短暂的时间里递出二十多刀。
硬生生将何湖胸膛扎得血肉模糊。
实际上这位云霞洞主早在第三刀的时候就没了气息,但架不住甘姨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一刀又一刀,刀刀不停。
陈朝也没去阻止,这个妇人心中有一股气,已经憋了很多年,要是此时此刻不发泄出来……
只是陈朝又担心甘姨将这憋着的气都撒出来之后,又会一下子对这个世间失去所有希望。
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才是。
没有盼头的日子,活得其实真的极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甘姨终于停下了挥刀。
这个妇人,双手血肉模糊,原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握住刀柄,而是握住的刀身一刀又一刀地捅下去。
此刻她松开双手,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双手的疼痛,而是跌坐在一旁,再次痛哭起来。
陈朝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提起云泥,云泥是由剑气山最好的铸剑师打造,加上材料更是特别,鲜血在刀身上根本停留不住,一直顺着刀尖流去,最后跌落。
陈朝收刀还鞘,重新将其悬在腰间。
谢南渡从远处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轻声道:“到头来还是这么杀人。”
陈朝平淡道:“有些人不杀不行,留着我觉得恶心,不过结果还算好。”
谢南渡说道:“你得多花心思在这边,杀了人就要施恩,别只是一味杀人,到时候被他们视作洪水猛兽,不讨好。”
陈朝点点头。
谢南渡却看着他的眼睛,不言不语。
陈朝这才正色起来,“等我回神都,一定好好思量该怎么做,拿个章程出来送到北境给你看看,行不行?”
谢南渡这才满意点点头。
陈朝揉了揉脑袋。
就在这会儿,甘姨才停止哭泣,对着陈朝跪下,不断磕头,“多谢陈镇守使,小女子无以为报……”
她说到一半,又是哽咽不已,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陈朝扶起这位萍水相逢的妇人,轻声劝慰道:“就当是你夫君借我手,给自己报仇了行不行,毕竟我长得挺像他。”
甘姨破涕为笑。
陈朝说道:“笑了就不能哭了。”
甘姨瞥了一眼陈朝,擦了擦泪水,有些幽怨道:“镇守使大人,可真不太会哄人。”
陈朝有些尴尬,他这小半辈子,说杀人杀妖他都擅长,要是哄女子,算不上一窍不通,但怎么也能说半窍不通。
之后甘姨的另外一句话,则是更让陈朝尴尬不已。
她看向谢南渡,怜惜道:“可怜你了。”
谢南渡一笑置之。
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需要别人去哄。
“甘姨,以后怎么打算?”
谢南渡看着这个可怜妇人,倒是主动开口了。
甘姨看向谢南渡,了然道:“我不会做傻事的,一个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大仇已经报了,还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陈朝点点头,对方能这么想,自然最好。
他犹豫片刻,说道:“之后北边有些事情,我或许还要麻烦 -->>
第七百六十章 女子何故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