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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人牙子这一行的都是人精,婆婆立刻明白了乔蘅想做什么,当即道:“姑娘说的人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是曾经在铺面里干过的伙计小头儿,因东家家里获罪才遭了奴籍,本身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只是这价钱嘛……”
乔蘅淡声道:“价钱好说,先带我去瞧一瞧吧。”
人牙子应了声,带着她在牙行东拐西拐,最后来到数个小平房前面。一般被卖的奴婢都没这么好的待遇,显然此人有些本事,能让牙婆给他安排一个小屋。
走到其中一间小平房前面,人牙子拿了把钥匙开了门,让乔蘅去看。
小屋很狭窄,但床铺和茅厕都有,显然足够一个人住。一个留着小胡茬的男子在草床上躺着,听见动静眼睛都没睁开:
“我说了,低于那个价钱我不会跟着买家走。牙婆,我是个懂本事的,你不要再随便带什么人过来了……”
乔蘅打量一眼屋内被打扫得干净细致的摆设,当场开了口道:“多少钱,牙婆你开个价吧,这个人我要了。”
床上男子听到这过分年轻的女声立刻睁开眼,不可思议地打量这乔蘅,眯眼乐道:“你要买我?你知道我会什么吗就出钱?”
乔蘅隔着帷帽看向他,声音很冷静:“你会什么?”
男子跳了下床,掰着手指头道:“那可多了,我懂货,会买商物,能压价……嘿,你们这种人,怕是看不上我这种本事吧,得了得了,我就知道……”
乔蘅看向牙婆,道:“多少钱,我买他。”
男子一哑声,有些惊愕,牙婆知道这回带对人了,笑道:“姑娘,一般下等奴才我卖五两,稍微不错的十两,有点本事的十两到二十两不等,可是这个嘛……”
乔蘅垂眼心里盘算了一下,稍微不错的就要十两,确实是贵,哪怕是京都,也要普通一家两整年的收成。
可是这个人的本事实在符合她的预期,想了想当时燕家给的那些不算太丰厚但也绝不寒碜的聘礼,乔蘅有了底气,看向牙婆淡淡笑道:
“五十两,我要买他。”
牙婆眉开眼笑起来,当即拍板道:“成交!”
确定下来之后,牙婆连租借洒扫婆子的银钱都不收了,说是借给她的劳力,只要三日内人能还回来就成。
乔蘅痛快地交了银子,拿走卖身契,告别热情的牙婆,带走了那名男子。
回去的路上,乔蘅主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抬眼看她,道:“富贵。”
乔蘅点点头,道:“行,以后你还叫富贵,赐你姓钱,叫钱富贵。”
李嬷嬷趁机敲打道:“姑娘花这样的价格买了你,希望你不要让姑娘失望才是。”
榴月也跟着点头:“我们姑娘欣赏你,跟着姑娘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男子也算识相,给大户人家的姑娘当下人总比在牙行蹲着强,他混口饭吃就成,便低下头道:
“不知姑娘要小的做什么?”
乔蘅与李嬷嬷对视一眼。
此前李嬷嬷曾经把经营得好的铺面同她说过,最挣钱的就是衣食和茶叶瓷器行业,并分析道:“姑娘来自扬州府,位置靠南,风俗与京都颇有不同。茶叶瓷器我们没有销路,而酒楼又需要大量人脉,老妇想了想,姑娘不如把江南那边兴盛的衣裳卖到京都,做些与京都不同的江南风格,再起个响亮的名牌。京都的姑娘们都是爱美的,只要姑娘能画出亮眼的花样,咱们开一家成衣铺,卖些独一无二的布料花样,届时岂不是京都头一份?”
乔蘅看着钱富贵,缓缓道:“你可懂布匹的挑选和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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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富贵去做乔蘅安排的任务,乔蘅带着榴月和李嬷嬷坐马车回燕府。
解决了一桩心事,乔蘅心情颇好,早已摘了帷帽,掀帘朝外看。
这个时间快该下值用晚膳,路上行人颇多,有人看见了乔蘅,低呼一声:“那是不是燕世子夫人?”
引来众多视线。
乔蘅连忙合上车帘,隔开众多打量的目光。
燕世子夫人在燕京一直是个热闹话题,哪怕乔蘅的马车已经走远,不少行人还驻足讨论着:
“燕府新进了个侍妾,长得祸国殃民的。”
“听说燕世子夫人对那侍妾颇为大方,处处照顾,恐怕是想做个贤妻良母,讨燕指挥使的欢心。”
“可不嘛!先前又是甘愿独自拜堂,又是亲自去衙门送汤的,这乔家姑娘恐怕早已心系燕指挥使了吧?不然哪能做到这般贤良体贴!”
“吁,只怕是情根深种……只可惜燕指挥使向来残忍无情,如今对深深爱慕自己的新夫人也不假辞色。”
“……”
酉时正,下值时间到。
燕嘉允今日烦得很,府里被监视,他不大想回去。但正因为被监视,所以才要做戏给苏琬看看。
于是,燕嘉允还是准时离开了衙门,坐马车回府,路过闹区时听到几个行人的讨论声。他耳力好,把他们的闲聊内容听了个全。
他皱了皱眉,掀帘往外看,却见那几个行人已经走了,通过背影看不出什么,只得放下车帘。
燕嘉允倒了杯茶,边喝边放飞思绪。虽然知道这只是闲谈的谣言,但还是顺着那些人的话头思量起来。
乔蘅?对他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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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