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香后就到吉时。”
“好。”
乔蘅唇边牵出一抹温柔得体的笑容,白皙清丽,宛如春日梨花盛开。她道:“婆婆,给我盖红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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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府坐落在平康坊的长庆街上,红喜挂檐,朱门大敞。
吹啦唢呐,宾客盈门。
喜轿落在燕府门口,乔蘅在众目注视之下,淡然自若地下了车。喜婆婆在旁边摸着汗绷着嗓子唱曲儿,乔蘅独自迈过门槛走进燕府大门。
已经听到些许流言的众人,在看到乔蘅独自进了喜堂后,只有一个管事身着朱衣躬身接亲时,终于哗然开来。
“这可是圣上赐婚,金口玉言,岂能儿戏!”
“燕世子接亲都不来,如此不把天家放眼里,怎能管好锦衣卫?依我看,要么革职赎罪,要么随燕家举家离开京都!”
“……”
燕府管事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频频看向门外,额头冷汗不断往下冒。又欲言又止看向乔蘅,似乎是想恳请她等等再拜堂。
乔蘅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这些,她挺直背脊保持着仪态,走到喜堂正中间。
礼生闭上眼,开始唱道:“一拜天地??”
门外头忽然响起一阵风声,众人低低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乔蘅听到踏在喜堂上的脚步声,她没忍住诧异侧眸,透过红盖头微微的光向后看,就见一道身量颇高、宽肩窄腰的年轻人身影走到她旁边,匆匆系上的红色喜字披风落在他绣有飞鱼纹的袍角边,盖住了他身侧染着殷红血迹的刀鞘。
管事像是喊爹的一声哭嗓将乔蘅发怔的思绪唤回来:“世子……”
一道没有情绪的冷冽年轻嗓音在喜堂上响起:“不是拜堂?”稍稍一顿,他道:“还没开始?”
礼生顿时反应过来,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乔蘅双手交叠覆腹,与身旁之人一同拜下去。弯腰的同时,她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飞鱼衣,染血刀鞘,还有一股风沙味。
??原来他是办案去了。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乔蘅直起身。
虽然她对这个陌生夫婿不熟,但不妨碍她得知他是办案赶来时松了口气。
颜面得以保住,她很满意,在心里单方面揭过了这件事。
“礼成??”
礼生唱道:“送入洞房!”
唱罢,他和管事一起松了口气。
宾客还没去前院,燕嘉允没走两步,一个黑衣暗卫匆匆赶来,低声说了句话。乔蘅离得近,听到那暗卫说:
“世子,方才您吩咐务必要看好的犯人刚刚逃跑了!”
乔蘅下意识透过红盖头看向燕嘉允,就见这个刚成为自己夫婿的年轻人似乎朝自己的方向微微偏了下头。
但也只是一瞬,他就立刻拽掉红披风,冷冷问道:“在哪?”
黑衣暗卫往外走,燕嘉允动身跟上,不过几息就消失在乔蘅模模糊糊的视线里。
管事将宾客们驱到前院吃席,等喜堂安静下来后走到乔蘅身边,隔着红盖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低下声音道:“乔姑娘,不是,少夫人……”
乔蘅隔着红盖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赔罪,她并不介意,温和柔软地说:“不是洞房吗?劳烦您带个路。”
管事连连应下,带着她走到主院正屋,乔蘅直接掀了红盖头,打量起来。
这里倒是提前布置好了,喜庆的红帐、红床,一对红烛,挑盖头的长杆、花生圆子等等还有交杯酒。
乔蘅打量的功夫,管事不动声色地瞥了这嫁进来的新妇一眼,被她温婉出众的容貌所惊艳。难得能见到这般容貌出色、仪态出众的贵女,不管旁的如何,但从外形上来讲,她与自家世子倒是极为匹配的。
乔蘅边看边把布局记在心里,含笑问道:“不知管事如何称呼?”
管事颔首道:“您喊我戚叔便可。”
“戚叔。”乔蘅温温柔柔地笑道,“方才我一路走来,感觉府里甚是安静,似是除了下人就再没有没有旁人,不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您不妨说,我定然改正。”
“您有所不知。”
戚叔一边弯腰一边心道这世家贵女看起来年纪轻轻、温声细语,套话技术倒是高明,坦诚道:“我们老太爷半年前出征平叛塞外祸乱,却险些让西羌打入中原,回朝述职自认是决策失误所致。天子大怒,老太爷决定举家迁出京都平息帝怒,留下我们世子一人在京都任由陛下差遣,当是将功赎罪了。”
“原来如此。”
乔蘅没有再往下细问的打算,通过这话她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一枚被博弈的棋子。她很有棋子的自觉,笑道:“多谢戚叔解惑,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
戚叔很有眼色的告退,屋里只剩乔蘅一人,她卸了口气,坐在雕花木椅上捶腿。
屋里有股很淡的木香,还怪好闻的,乔蘅心不在焉地想着。没多一会,李嬷嬷就推门进来,手里托着几盏精致可口的饭菜和点心。
“白苏和榴月在外头守着了,姑娘大半日没吃,快用些膳吧。”
乔蘅接了碗筷,在案几边细嚼慢咽。她很注意仪态,唇上口脂都没有吃掉。
用了八分饱她便停了筷,正色道:“嬷嬷,我交给你一件事情,你即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