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培因提醒道:“美术馆周一闭馆。”
“但节假日除外。后天是元旦啊!”要是别人,赵钺还要调侃一句这是日子过得太好不知今夕何夕了,连后天是九十年代的第一天都忘了。但是因为是骆培因说的,赵钺开他的玩笑还是比较慎重,又把俏皮话咽进了嘴里。
赵钺觉得骆培因今天心情不太好,又把话茬转到了肖珈这里:“五百块想给还不好给?一个礼物的事儿。你随便去商场柜台买块表都不止这个数。你们这趣味还挺高雅,元旦去美术馆过节。明天人家去进货,你不陪着,一起度过今年的最后一天,一
起迎接1990?"
骆培因把中控台上的可乐罐扔给了赵钺:“说这么多废话,你不渴吗?”
赵钺笑纳了这罐可乐,还说了声谢谢。
“凌晨坐火车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肖珈对赵钺的话已经有了自动屏蔽功能,只他自己关注的听。谷翘这时候也不知道到没到火车站,她说有人陪他一起去,他没问是谁,现在有些担心起来,也不知道陪她的人靠不靠谱。
可乐砰的一声打开,积聚的泡沫一瞬间都跑了出来。
“她凌晨的火车?具体几点的?”
肖珈只知道是凌晨,并不清楚具体时间。
车子突然加速,又突然急刹车,停在一家电话亭前。赵钺一口可乐几乎要喷出来,还嫌弃他的开车技术,今儿这车开的还不如他。
骆培因下车进到电话亭,赵钺看了五次表,还没见骆培因出来。
八分钟后,骆培因从电话亭里出来,对着赵钺说:“你送肖珈回家。
“你呢?出什么事儿了?”
“别操心了,没大事儿。”
赵钺越想越觉得骆培因今天晚上真是哪哪儿都不对劲,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开,他问肖珈:“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你问这个干嘛?”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你不是想帮她介绍生意吗?要是哪天我找着一活儿,人家问她叫啥,我说不知道可不好吧。
“谷翘。谷子的谷,尧羽翘。”
“谷翘?你说那女孩子叫谷翘?她长什么样?”
肖珈看赵钺这么激动,猜他肯定认识同名的人,就把谷翘的特征描述了一下。
“我靠!你这个姑娘是你骆哥的表妹。”
“骆哥的表妹?”骆哥的表妹会缺钱到找他借钱吗?
“不是亲的。”要是亲的也就好了。赵钺对肖珈进行了忠告,“如果你对人家现在还没什么心思,最好就别有什么心思了。以后白白伤心,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谷翘的呼机响了,但此刻的她正坐在夜班的公共汽车上,没办法回电话。那个号码并不是她所熟识的。
她猜是翟老板打给她,难道是他又不要货了?公共汽车在站前停下,谷翘急着跳下了车,路面上有冰,她差点儿滑倒,但她没放在心上,马上奔着电话亭跑。寒夜里,她看得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她在电话亭里跺着脚,好使自己不那么冷。在跺
到第五十下,翟老板回了电话。
翟老板因为着急生意的事,这会儿还没睡着。
这个点儿听到谷翘的声音,翟老板心里也很犯嘀咕:“你可别告诉我是货有问题?我可是信了你的话,你要是敢拿我开涮......”
“保证按时交货!我就是跟你再确认一遍,明天您可不准反悔。”
“只要你货给我按时送到,我保证收!”
谷翘挂掉电话,独自走向车站,是谁呼她呢?火车站站前广场这个点儿也显得空旷,路面的冰在清理之后又结了薄薄的一层,她紧盯着地面抱臂往前走。怕出意外,她把钱分散了,一部分装在丝袜里绑在腰上,缠得很紧。
同样缠得很紧的还有北风,夜四面八方地向她涌过来。黑暗和寒风加在一起会让最习惯孤单的人也会在某一瞬间渴望他人。如果身边有个人,或许会好一些。谷翘想到了骆培因,想到了揽着她肩膀的手。肩膀靠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温度也叠加
在一起,把冷完全给忘了。
想完谷翘马上骂自己没出息。再这样想就完蛋啦!还没挣到多少钱,怎么就开始贪恋温暖,软弱起来?当皇帝的要是天天舍不得自己的暖和被窝也是要完蛋的,何况她乎?要不是天寒,她怎么有机会卖出手套,挣到自己的第一桶金。谷翘将自
己批斗了一番,她告诉自己,不要怕,要镇定,只要时刻绷着那根弦,就不会出问题的。天越是冷,对她越是机会。
谷翘缩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排布着今天的时间表。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当有人拍她的肩膀,她马上受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下意识地裹紧自己的棉衣:“你要干什么!”
而后这惊惧的音调换成了惊喜:“表哥!”
“你的呼机刚才没收到我的消息吗?”
“表哥,是你呼我?”
“你以为是谁?”
“是......”说了他也不认识,谷翘没忍住问,“表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忘记你把这消息告诉谁了吗?”骆培因捕捉着谷翘面部表情的变化,并没跟她绕圈子,“我和肖珈认识。”
谷翘轻轻哦了一声。但是就在几个小时前,肖珈还不知道她和骆培因 -->>
45、第 4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