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扬了扬眉毛,看了一眼国王。
国王安然端坐,接受妙可和泰医的诊治。
泰医先给国王看病,一个一个轮流上阵,拿出浑身解数,仔细斟酌,细心判断,或皱紧眉头,或一脸惶恐,说出一个病名来。
令人奇怪的是,有人说国王得的是偏头疼,有人说得的是心绞病,有人说只是受了寒毒,有人说是脾胃不调,还有人放着胆子,说国王得了某种不治之症。
国王听了,都是脸色沉静,一言不发。
诊断完的泰医们,个个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是否说对了。
最后轮到妙可上阵。
“华夏小神医,你要用什么方法,替我诊断?”国王问。
妙可道:“你的病,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国王道:“哦?那你说说,我得的是什么病?”
妙可笃定的说道:“你根本就没有病,你只是在装病!”
李毅一怔,心想妙可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相信妙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不由得仔细打量国王,却见后者将浓眉一皱,虎目生威,紧紧盯着妙可。
妙可夷然不惧,坦然面对一个君主的注视。
“大胆!”泰医们大声呵斥,有的骂妙可狂妄,有的骂她目无君上,有的说她不学无术,有的说她是个华夏国大骗子。
任由别人骂,妙可皆不听,反正她也听不懂——这些骂人的话,翻译自然是不会翻出来的。
妙可笑意吟吟的看着国王,说道:“喂,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你就是在装病!”
贵为一国之王,在她嘴里,也只不过是用一声喂来代替。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华夏国来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而是神骗,不会看病,只会咋呼。
李毅也觉得妙可今天太过反常了。凭她的本事,不应该如此不济啊!怎么连个病情都诊断不出来,怎么能跟国王开这种低级玩笑呢?
国王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但双眸却炯炯有神,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妙可,似乎想看透此人的心思。
他沉声说道:“你刚才说。我没有病?”
妙可道:“如果说你有病的话,那你就是心病,你是忧思成疾!”
国王的双眼,猛然睁大。
妙可道:“但这种心病,跟你的形体,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人间药物所能治疗。”
国王道:“那你说说看,我的心病是什么?”
妙可道:“你一定是在躲着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情,让你十分为难,不好决断。嗯。你这么大的官,心病只怕还不只一点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能变成你的心病。”
国王忽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泰臣和泰医们,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也不骂妙可的无知了,因为泰王似乎很欣赏妙可的无知和无畏。
臣子们最忐忑的是。国王为何发笑?
妙可却不管国王是笑是哭,继续说道:“你现在得的只是心病,但如果你不及时医治的话,这种病也是会转移的。说不定哪一天,就真变成你身体上的疾病了。”
“小姑娘,我看你根本就不懂医术!”首相沙马沉声说道,“陛下明明身体染恙,你却硬说他无病!难道我国那么多的名医,都诊断错了不成?”
见首相为自己说话,泰医顿感脸上贴金,马上笑着朝沙马点头哈腰,以示敬意。
国王止住了笑,缓缓说道:“可笑啊!可笑啊!我请了那么多的名医大夫,让他们替我治病,结果呢?居然没有一人查出我的病情!反倒是这个华夏国来的小女孩,却一眼看穿了我的心病!你果然是个小神医啊!”
“什么?”沙马吃了一惊,差点从座椅上跌落下来,失声说道,“陛下,您没病?”
国王指着那群泰医,大声说道:“我根本就没病!可笑,你们这群庸医,却说我这样那样的疾病!甚至还说我病入膏肓了!看来,你们离开了医院和仪器,就真的不会看病了吗?连一个小孩子,你们也不如!”
泰医们全都低下眼睛,耷拉着脑袋,躬着身子,不敢说话。
李毅吁了一口气,心想妙可真是神了,没病也能看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行医治病,就是要先判断病人有没有病,得的是什么病,才能对症下药吧?
没病误诊成有病,那才是最大的庸医!
沙马道:“陛下,您既然身体康健,为什么要装病?”
国王道:“昨天会议上,对方提出很多无理的要求,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对方是大国,我们是小国,在国际政治上,我们处于弱势,但我也不能置国家利益于不顾,胡乱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所以,我才借病遁辞,拖延谈判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