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也是认真地听着儿子的离经叛道,并没有出言打断。
就像他刚刚对儿子的回答,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
当前的中医地位与西医并无两样,但从上个世纪西医进入内地以来,其所表现出来的治疗先进性已经在改变世人的观念了。
就拿开膛破肚来说,古时也有这种医疗手段,可到近现代中医很少使用了。
西医对这些手段的突破是中医无法企及的。
在西医推广上,更有人不遗余力的鼓吹和推崇,这诚然是科学技术的进步,但也给中医的发展设置了障碍。
戊戌六君子梁先生当初可是用生命来维护西医的。
他的肾没毛病,就史料查勘,仅仅是细菌在作祟,中医可解,抗生素也可解。
真说起来,动刀的那位可是协和一把刀,医术高超之辈,真怨不得人家,全是最初的诊断出了问题。
梁先生看见自己的肾光滑无病变,面对学生的义愤填膺是怎么做的?
不要登报,不要控诉,免得刚刚进入国内的西医夭折于他。
李顺是家传医术,父亲曾经也是坐堂的大夫,家里尚有一块匾额,证明曾经的辉煌。
他对于西医的理解是进入医院后真正接触了病例,面对儿子的担忧,他是有切身体会的。
所以当李学武逆向思维,从市场化逆推中医药的未来,不得不让李顺点头。
“建厂是标,传承是本”
李学武轻声说道:“世人多逐利,真有一天没了吃饭的碗,又有多少人能塌下心来学中医?”
李顺微微仰头,眉头紧皱不展,嘴里说道:“看得那么远,顾家尚且不及,这份担子颇重,你也不是医者,又何必自讨苦吃”。
“我是追名逐利之徒,哪里看得见苦”
李学武笑了笑,没在意父亲话里的担忧,嘴里犹自辩解道:“真要是所有人都能吃得起中药,那也算是我的一个小小成绩了”。
李顺看了儿子一眼,脸上浮现了些许微笑,问道:“所以呢,你想干啥?”
“药方”
李学武认真地说道:“中医院里的那些药方,我知道您能拿得出来”。
“拿,也得有个规矩”
李顺倒是没在意儿子的用词,直了直身子,看着儿子等待他的下文。
李学武点头应和道:“您按项目所需索取药方,我保证轧钢厂在合作项目中充分尊重中医院的权益”。
李顺看了一眼儿子,提醒道:“这是公事”。
“就是公事”
李学武认真点头确认道:“时局艰难,形势愈发紧张,再不出手,那些药方……”
“我知道了”
李顺出言打断了儿子的话,扶着炕沿站起了身,嘴里应道:“你且等着消息就是了”。
这还是父亲头一次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学武望着父亲的背影,一时无言。
可能是觉得他成熟了,做事有章法,办事牢靠许多,不用再操心则个。
又可能是刚才自己的那些话触动了父亲,让他舍得面子,破了规矩,去谋求那些珍贵却不被重视的药方。
这药方医方还是五几年献医献方时所大量收集的,这一次回来,应儿子所求,李顺还真打算把这些材料一并带去山上。
城里的形势他只是听说的就触目惊心,不敢多想,又何况是儿子给这些宝物找了可以惠及大众的去处。
一把年纪了,儿子尚且都有心为中医做些什么,他又怕则个。
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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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病”
傻柱颇为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媳妇和妹子。
下午他也是刚刚睡醒,便瞧见李叔坐在自家炕头前。
老婆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满眼的担忧,妹子则是轻声同李叔说着什么。
“我真没啥毛病”
见屋里人都不搭理他,傻柱再次强调了一句,看向李叔确认道:“叔,我身体可好着呢”。
“嗯,我知道”
李顺表情也是很淡然,没表现的多认真,刚才给傻柱已经号过脉了。
这会儿他刚睡醒,心跳快的很,自然不能再号了。
不过李顺也是早把望闻问切的手段融会贯通在日常的沟通中了。
点头应了雨水的解释,又安抚了傻柱的情绪,李顺开始说起了他没在家这段日子里,院里发生的事。
就是拉家常,傻柱最开始还有些迟疑和防备,可不见李叔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