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颗小螺丝,都有特定的车间,这种生产任务是带着某些色彩的,比经营和高利润更重要。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长子呢,地位在这摆着呢。
轧钢厂只能说把现在的一七厂作为目标去发展,去奋斗,真要说超越,李怀德喝几斤他都不敢想。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李学武宽慰着西琳道:“不要多愁善感的,就像我当初跟三舅和彪子他们说的那样,先做一株小草,把根深深地扎进土壤里”。
“要学会忍受孤独,享受寂寞,接受阳光雨露,早晚有一天你会长成参天大树,看到更远处的风景”。
炖鸡汤于丽是专业的,喂鸡汤李学武不服别人,他自诩为轧钢厂第一成功学大师,大忽悠的本领还是很自傲的。
可是,西琳不听他这一套:“你就骗我吧,小草就是小草,永远长不成大树,充其量拔高一点,可最先折的就是长的最高的”。
“那就先做一颗小树苗,行了吧”
李学武无奈地说道:“我保证,三五年之内,一定让你回京,行不行?”
“呵~男人都是骗子~”
西琳哼声道:“刚才还说两年,一会儿又说三五年,要真想太平了,你别又说十几年”。
“……”
李学武有些无言以对,她说的没错啊,一语中的,猜的很准,他该怎么回答。
西琳不是抱怨李学武,她只是想跟李学武说说话而已。
车上两人斗着嘴,一个想要喂鸡汤,谈理想,讲成功学。
另一个则是想要更多的关注和安慰,偏偏不吃他这一套,怎么拧着怎么说。
吉普车快要到家的时候,西琳突然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分别的时刻又要来临了。
李学武对这个从天山草原上带回来的姑娘实在是没辙,尤其是挨了这一刀,女人都是磨人精。
从车上把她抱下来,西琳就靠着他的肩膀,等放到炕上的时候,她又开始流眼泪。
葛林站在屋里挠了挠脑袋,憨憨地说道:“这么抱她很疼”。
“那应该怎么抱?”
李学武看了看他,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还没等葛林说话,西琳哽咽着说道:“别听他的,他扛着我疼,别管我了,忙你的去吧”。
李学武瞅了瞅葛林,又看了看用被子蒙住脑袋的西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葛林也是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西琳这是怎么了。
“丁师傅呢?”
李学武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没话找话地问了葛林一句。
葛林挨着火墙子的板凳坐了,回话道:“又出去转了,说是要把昨晚去过的地方再转看一遍”。
说完他又挠了挠自己的脸,示意了炕里的箱子,道:“钱数好了,丁师傅说给西琳看”。
李学武没在意炕柜里的钱,而是看着葛林问道:“你在这过的怎么样?有想回京城吗?”
“哦,不知道啊”
葛林想了想,说道:“在哪都一样”。
说完他又看了看炕上的西琳,道:“西琳想回京城”。
“我不想,别胡说”
这时炕上躺着的西琳开口打断了葛林的话,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
又因为哽咽着,哑哑的。
葛林听她这么说就是一愣,随即看向李学武,不知道西琳为啥变卦了。
李学武抬了抬眉毛,解释道:“等你长大就懂了,女人心,海底针,她们最善变了”。
“哦~”
葛林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发呆,可能他的一生里,有多半的时间是在发呆。
李学武看得懂很多人,却看不懂眼前的葛林。
这孩子绝对不傻,也不是文盲,更谈不上呆,可能跟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似是道教里的那种超然物外,不念苍生的大自在心态。
如果一个人活到这种程度,恐怕天塌下来,他也只会说一个“哦”字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是知道西琳舍不得自己走,也知道她想回京城过经常能看见自己的日子。
可是,吉城需要有人来帮他做事,如果可以,他也不会想着把闻三儿和二孩儿送去港城,把彪子送去钢城。
他们舍不得自己,舍不得这个小团体,李学武作为家长,把身边的人一个个地送走,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