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老舅家的二闲这几天怎么没见着?”
“咳~咳~”
这人许是被烟呛到了,咳了两声,说道:“嗨!甭提了,那倒霉孩子惹祸了”。
“咋了?”
“您没听说啊?”
这人夹着烟卷扯着破车嗓子说道:“小年儿那天晚上大马路上跑汽车您没听见动静啊?”
“没啊,这一阵儿净上夜班儿来着,刚倒过来”
“嘿,您错过一好戏”
这人啧舌道:“小年那天咱们这边都炸了街了,满大街的抓人啊,第二天我们去街道看热闹,好家伙,院里蹲了满了”。
“是嘛!”
“感情儿,据说逮了二三百号进去!”
“什么事儿啊?”
“您可能不知道,咱们这边所儿来了一厉害角色,好么,道上给起了外号叫李二疤瘌,那天晚上就是他带的队,把前些日子闹得欢那些小王八蛋都给抓了”
“这是好事儿啊,跟二闲有啥关系?”
“嗨!倒霉催的,这混蛋跟方家胡同的三麻子几个当天晚上耍牌来着,这不都一起给逮起来了嘛”
“嘿!这可真不怨,那三麻子打爹骂娘的主儿,呵呵”
“也算叫他长记性,这不嘛,昨天我去打听,审出事儿来的都进了笆篱子了,这些啥也不是的都跟街道大院儿里集合呢,扫大街,收拾雪,掏公厕粪坑,给孤寡老人收拾房子呢”
“哈哈哈,这主意出的好啊,我说家跟前儿怎么见不着这群坏小子了呢”
“你当这就完了?个个儿罚款200,每次劳动算工分,不想干的就交钱”
“这李二疤瘌就这么厉害?”
“感情儿!那是个敢开枪的主儿,帽儿胡同老杨家那混蛋就是被他打死的,那位在街道大院儿里下命令就是开枪就照脑袋打,不然你以为现在街道这么消停啊”
这人看着那大个子要走,便也准备结束蹲坑。
“你看看咱们街道,那些佛爷全去所里自首,小顽主们都去报备,先前李二疤瘌怎么放的话就得怎么做,不做?呵呵”
李学武甩了甩枪,收拾好便出来了,这要是让人家看见他脸上的疤瘌也太尴尬了。
上了车,一气儿开到了西院门口,这会儿西院正亮着灯,还没等李学武下车,西院的大门就开了。
车灯照着,李学武看见西院停着马车,众人正在马车边上卸木头。
把车停在了倒座房边上,也没熄火,车灯照着方便他们卸车,也方便一会儿卸车后面的东西。
李学武跳下车,对着给自己开门的老彪子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老彪子插了大门,边往回走边说道:“整的太多了,路上歇了几气儿”。
说着话,看见李学武车后面的东西,笑着问道:“不说去送礼了吗?怎么还拉回这么多?”
李学武笑着给收拾木头的几人分了烟,道:“别人给回的年礼,一会儿帮我卸了”。
老彪子叼着烟带着李学武走到墙根指了一个袋子说道:“瞧瞧我弄了啥?”
李学武看了老彪子一眼,扒开袋子看了看。
黑乎乎,灰乎乎的,有的还带着点儿白。
“山里的?”
“嘿,山根儿住着几户人家儿,采了一个夏天晒的”
老彪子带回来的就是山里的蘑孤,现在的状态是晒干了的状态,吃的时候得用温水泡开。
“你想收这个?”
“今年是不成了”
老彪子遗憾地说道:“他们采也是为了家里吃,少有卖的,不过我还是准备去转转,能收上来好,收不上来也没事儿,还能为明年做个准备”。
李学武将手里的蘑孤扔了回去,抬眼问道:“你打算以什么名义?这玩意儿回收站和回收商店可收不了,得是土产公司才能收”。
“食堂”
老彪子叼着烟,眼珠子滋熘熘地乱转,道:“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干活儿,没个食堂不像话,再说你也上次不也说了嘛,弄个食堂也是营生”。
李学武点点头,也没说今年的事儿,他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吧,也算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沉国栋他们趁着这会儿功夫已经把车上的木头弄了下来,李学武看着都是干木头,定是跑了老远才弄的。
姥爷和二爷都哈着白气将耳朵上的烟摘了下来,用火柴点燃了。
几人站在车边抽了一根烟,说了山里的情况。
许是冬天有去捡柴火的,山上近处的干柴都被弄的差不多了,姥爷几人是进了山里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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