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4【高太尉回京】

被抓,悉数搬去了北城外。

  于是,父子三人又出城去北边,庶出子高柄见到他们就哭:“父亲,兄长,咱高家的财货都被抄了,父亲珍藏的文玩古董也全没了。”

  “还剩多少浮财?”高俅问道。

  高柄回答:“朝廷说父亲献徐州有功允许带走二十万贯,城北宅邸可保留一处。”

  “还好,还好。”高俅喃喃自语。

  二十万贯浮财,外加一处城外豪宅,不说继续享受富贵,至少两三代人能活得不错。

  高柄又说:“父亲以前建的那些房子,不论有没有卖出,全被朝廷给充公。一些拆了重做校场,一些留给士卒住进去。俺住在这里,整日提心吊胆,隔壁住的那些全是四川兵。”

  东京城北,有一大片军营和校场区域,被高俅侵占大半搞房地产开发,还开了十多家各种各样的公司。

  如今就算是已经售出的房产,都得老老实实挪窝,豪宅变成士兵混居的大杂院。

  至于被迫搬出去的富户,爱住哪儿住哪儿。

  实在没地方住,广济河、汴河两岸还有大量空房子。只需是官府确认的无主之屋,任何人都可申请居住,只需缴纳一笔低价认购金即可——每户只许认购一处,还要把户口迁过去,防止有钱人趁机圈占房产。

  这些天,有的富户疯狂分家,让儿孙去城外认购无主房屋。

  赵鼎那边很快做出反应,规定在这种特殊时期,每户最多一分为三,多分出的户口宣告无效。

  富户们也有对策,发动亲戚朋友,甚至是发动仆人,让这些人去低价认购房产,专挑城外那些黄金地段买房。

  官府对此懒得再管,财帛动人心,估计以后有的是官司打。富户的亲朋好友、奴仆伙计,会甘心只占有一个房主之名吗?他们肯定有人选择报官,试图拿到属于“自己”的房产。

  高俅询问了一番家中情况,接着又问朝廷动向。

  高柄说道:“俺听说朱经略要称帝了,不止是当官的,就连士子都在商讨国号。新朝既不是汉,也不是齐,而是那什么明,好多人都不赞成,还有人说这国号跟摩尼教有关。”

  “摩尼教?”高俅没听明白。

  高柄解释道:“有籍贯南方的官员,说摩尼教在一些地方叫明教,信奉的是大明尊和明王。所以就有人猜测,朱相公可能是摩尼教徒。”

  “谁在负责筹备登极大典?”高俅又问。

  高柄说道:“南边来的大儒胡安国。”

  高俅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对胡安国没有丝毫印象。

  这是因为,胡安国先死亲妈,接着又死亲爹,在家丁忧足足六年。正逢宋徽宗统治最黑暗的时候,胡安国丁忧期满不愿再做官,在江浙一直隐居到年初,才被朝廷多番征召入京做官。

  继续打听情况,高俅想找个熟人带路。

  却发现自己以前的熟人,大部分都没捞到高位,甚至有些被抄家流放,反倒有几个政敌获得重用。

  翌日,高俅带着两个儿子,前往吏部那边去报备。

  他这种情况,吏部根本无法处理,须得请示朝廷的意思,最终还得朱氏父子拍板。

  新帝登基肯定会封官赏爵,高俅更加坐不住了,他不能在家傻等着,须得尽早托关系,好歹赶上封赏的尾巴。

  把家中浮财里的金银,全部用车装好,价值接近一万贯,直接拖去李邦彦的宅子。

  递名刺的时候更是谦卑,只在李家的偏门递送,落款自称“后进末学”,将李邦彦呼为“公相老爷”。

  即便如此,还得排队!

  李邦彦宅邸的两处偏门,站满了送礼之人,有的从早晨等到正午都没获准入内。

  “父亲,”高尧辅低声说道,“这李邦彦炙手可热啊,咱们的礼金还不到一万贯,恐怕他帮忙的时候不会尽心。”

  “只能等着了,”高俅自我安慰,“咱有献徐州的大功李邦彦不用太卖力,收了钱帮忙提一嘴就行。这钱赚得容易,还能卖个面子,他是不会拒绝的。”

  二人没啥交情,但也没什么过节。

  高俅也根本不会踢球,他只会诗词书法和经商置产。

  真正球技精湛的是李邦彦,各种娱乐项目样样精通,整日陪宋徽宗耍得不亦乐乎,高俅算是给李邦彦背了千载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