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嘴正要吃,有人匆匆赶来。
“娘子。”
达奚盈盈停下动作,将那新剥的鸡蛋握回手里把玩着,问道:“追到了?”
“丢……丢了……”
达奚盈盈柳眉一皱,不明白薛白为何如此强势,宁可大动干戈从她这里抢,也不愿欠她的人情。
“丢了?”
~~
薛白其实不太喜欢杨玉瑶当时那句“你来服侍我”,因此元月以来每日颇为努力。
他会抱着很重的石头深蹲,感到双股发涨发麻,肌肉似乎快要被拉断,汗水流淌而出,然后淋漓尽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滴落。
“嗒。”
“嗒。”
汗水滴在乌黑的青丝上。
杨玉瑶侧过头,脸却比方才更红了。
她原本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虢国夫人,此时却像是一朵不堪春雨的花朵。
~~
康家酒楼。
满地都是抱头呻吟,不停打滚的人。
裴冕皱着眉,出了雅间,围着栏杆走着,观察着大堂的情形。
让他最惊讶的是,老凉、姜亥就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根本不逃,很快他的人就能拿住他们……干脆灭口算了,设法以酒后斗殴定桉。
忽然。
“是谁行刺虢国夫人?!”
随着这一声大吼,一队金吾卫赶到,有将领按刀入了大堂,怒吼一声。
“郭将军。”
杜五郎抬手一指,喊道:“那些人都是想行刺虢国夫饶凶徒……还有,是这两个英雄保护了虢国夫人!”
裴冕张了张嘴,一时竟不出话来。
今日他千算万算,唯独漏了薛白身边那个女人。
他此时才意识到,其实薛白的计划也非常简单,要回老凉、姜亥的家卷,一股脑藏到虢国夫人府中保护起来,如此而已。
薛白才不怕他派人跟踪,东宫根本不敢与杨三姨子翻脸。
裴冕知道,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所有人否认行刺虢国夫人一事,这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酒后斗殴,不能办成大桉。
“该死。”
他轻声骂了一句,之后忽然想到薛白的“我们可以与东宫合作”,不由愈发茫然。
“薛白,如何能这般确定杨三姨子能信你、保你?你们真是合谋了不成?”
~~
雨还在下。
这是个多雨的节气,连名字都叫雨水。
庭院中,一朵花在风雨中摇晃着,显得颇为可怜。
正是“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花梢,微寒着处不胜娇。”
……
色一点点暗下去,长安的暮鼓再次响起。
屋中,两个跑步过来的人还在喘气。
“还走得动吗?”
“没,”杨玉瑶脸色潮红,道:“没力气了……”
“那休息一下再走。”薛白也是尽了全力,大汗淋漓。
“你。”杨玉瑶休息过之后,眉头却蹙起,语气十分不满道:“前番还敢在我面前装嫩,原来却有过很多女人。”
“怎么?你嫌我污?”
薛白停下抚着她头发的手,支起身来,自穿衣服。
杨玉瑶道:“我没这般……”
“我本就不是你的面首,我有自己的志向,不可能日日在府中哄你欢心。”
杨玉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傲气也上来,又气又不舍,最后见他要起身,却还是忍不住伸脚勾住他的腰,将他拉回来。
“何时你是我的面首了?生怕人不知你心高气傲?且去我府上,我有事与你。”
“真有事?”
杨玉瑶笑道:“你可知今日那些人并非是冲你来的?”
“嗯?”
“调动这么多人,岂止是为了你?那女人一直以来就与我不对付的。”
“你知道是谁?”
杨玉瑶神秘一笑,道:“你去我府上,我才与你……”
~~
暮鼓声已停,青门附近却还有人在行走。
姜亥、老凉抬头看向了酒楼雅间,咧着嘴笑着,亮出了牙齿。他们知道裴冕就在那里,而他们已经毫无顾忌了,随时都敢舍掉性命复仇;
郭千里派人护送两个出手救了虢国夫饶义士以及他们的家去虢国夫人府,他自己则准备去寻虢国夫人,他知道薛郎君会送他一个功劳;
一辆马车在城门关闭前出了春明门,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