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散落一地的书页,被八月末的秋风卷起,带着一种不服王化的凌乱感。
杜甫气愤不已,继续追着喝止,还没追出县衙就追不动了,只好倚杖休息。
想要骂些什么,开口都像是诗。
“河北群童欺我老无力,万般规矩管不住,公然抱书扬长去,唇焦口燥呼不得……”
正此时,远处响起了整齐的呼喝声。
只见一队兵士押着那些生员归来,为首的年轻将领正是浑瑊。
“杜提学管束学班未免太过宽松了,若不能收服这等劣徒,末将愿意代劳。”
杜甫转头一看,便见薛白站在那里。
薛白也听到了杜甫的诗,脸上反而泛起了些许笑意。
诗虽还是那哀怨的诗,可情境却大不相同了,而杜甫的未来、大唐的未来,也将大不相同。
他们现在教授学问,为的是安稳,为的是往后的复偿,也为了回答那一句疑问——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