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两千兵,掠陈州!”
“喏。”
“许敬釭,两千兵,掠郓州!”
一道道军令传达了下去,只从地图上看就能看出燕军完全散开了,不再集中兵力,而是铺天盖地往河南、江淮一带杀去。
“黄河以南,唐军仅薛白、张巡可谓能人,今我四散而出。且看有几个张巡能守城?!”
“大燕必胜。”
严庄佩服史思明,可心中也有些别的想法。
是夜,他特意邀史朝义小酌,长叹一声,道:“怀王可知陛下为何如此安排啊?”
“自是为断唐军粮草,此消彼涨,则唐军必败。”
“非也。”严庄摇了摇头,道:“我看,陛下是有了返回范阳之意啊。”
“先生为何如此断言?”史朝义不解。
严庄道:“我军劫掠江淮必使百姓怨声四起,助唐军与大燕相抗,民怨一时难消,岂是取天下之良机?相反,今大军掠来金帛子女,退回范阳,封赏功臣,休养生息。如何?”
“如何?”
“则留一个烂摊子给唐廷,财力不足,左支右绌,再加上其朝中争权夺势,要不了几年,唐廷必乱。到时,陛下再向回纥、契丹借兵,长驱直入。岂不更好?”
史朝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可父皇为何不与诸将明言?”
严庄含笑道:“非不愿与诸将明言,唯不愿与怀州一人明言而已。”
“这又是何意?”史朝义大为惊诧,瞪大了眼。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严庄摆摆手,一指北边,不肯再谈此事,只道:“怀王若能为今日之言,而念臣的好,臣就满足了。”
是夜,史朝义辗转反侧,死活不能安然入睡。
他想到了史思明把史朝清留在范阳,只封他为怀王,再加上今日之言,不由愈发担忧。遂起身,招心腹们商议,开口便道:“阿爷要退回范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