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无心,听者有意,薛白站在张珀身边听了,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太常少卿兼礼院直事李凭。
几人了一会儿,李珍向薛白打了个招呼,显得十分亲近。
“我听闻,李昙、张泗夫妇与你有些过节?
“不敢。”薛白应道:“我们闹着玩的。”
“李昙是个废材,你莫搭理他。”李珍笑道:“你我投缘,皆喜欢音律、戏曲,往后得空该常聚聚。”
“是。”薛白道:“我亦觉与歧王有些亲切福”
“哈哈哈。”
一场丧事,俨然成了公卿贵胄们联络感情的聚会。
李谬犹在灵堂上哭得死去活来,将要昏厥之际,有个儿子上前搀扶了他一把,并在他耳边道了一句。
“诸王都觉得是阿爷要夺嗣许王之位,已在暗中联络要阻拦此事。”
李谬一惊,被搀扶下去之后,当即拎过儿子叱道:“你方才的都是真的?”
孩儿方才路过那边时,确实听到他们在,且毫不避讳。”
“什么?”
“那不如一道向圣人揭穿……阿爷名讳,孩儿不敢提。”
李谬皱眉踱步,招过管事,道:“你去查查,徐氏到底与谁私通……”
“明白。”
薛白不经意地往庑房方向看了一眼,见李谬身边的管事从里面出来,却是往许王府的后宅而去。
他遂拉过张咱,示意他往那边看。
“蝇营狗苟。”张珀轻嗤一声,声提醒道:“你莫太热心了,方才的提议就不应该,听他们议论几句就真以为他们能出头?”
“是我草率了。”
“李瓘死得真不是时候。”
对于李瓘之死,杨玉瑶是颇为恼火的。
若非此事,她此时已带着薛白去华清宫卿卿我我,结果这几日薛白却还得领乐师去许王府上吹吹打打。
过了两三,她终是待不住了,亲自过去看看薛白。
“瑶娘不该过来,这边毕竟是在办丧。”
“来看看你。
杨玉瑶拉着薛白上了马车,声提醒道:“玉环与我,圣人大概是想反悔了,你我莫为庆王出头。”
“知道的,我已经严词拒绝他了。”
“果然是到处请托,真烦。”
薛白道:“我不宜离开太久,送玉瑶到街口便得回去了。”
“我送你过去。”
“不必,有人盯着我们。”薛白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低声道:“该是哥奴或陈希烈的人,想拿我们的把柄,逼我交出刊报院。我派人去打他们一顿。
“装作不知即可,到了前面遮掩了一下,让我下去。”
丰味楼。
杜始几乎已不打理酒楼中的琐事,只管着隐藏在酒楼之下的各种事务。
少有人知道长安许多酒楼茶肆的雅座背后都有暗阁,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会被抄录下来,送到杜始手上。
是日,她正在整理这些消息,却见曲水赶来。
“薛郎来了。”
“这种时候?”
杜始连忙迎了薛白,眼底既有喜意,又有忧虑。
“你此时来,可是出了要紧事?”
“一件与我们无关的闲事,但若办妥了,影响深远。”
“那你快些。”
“事关宗室,人物关系复杂,只怕得慢慢捋,你才能懂。”
“没事,我听着。”杜始笑了笑,“你捋。”
薛白便开始慢慢捋着。
“白了,无非是一群亲戚互相吃绝户的事,李谬吃相难看了些,诸李中有人看不惯了,却不敢多管闲事?”
“差不多。”
“你想管?”
杜始有些疑惑,“此事可是大麻烦,莫非那貌美的寡妇徐氏求你了?
“以我的地位,自是插手不了此事。”
“但你悄悄来找我,想必是有些别的想法?”
“不错。”薛白道:“这是个试验的机会,我们可以牛刀试一次。”
牛刀试?
数日后,李瓘的丧礼才办完,李隆基已命高力士做好摆驾华清宫的准备。
长安城已经渐热了,哪有山里待得舒服。
偏是还有些宗室之事李林甫不能处置,须由子亲自定夺,比如,李瓘留下的官爵。
首先要定下的是嗣许王之爵。
李隆基遂招来张珀,开口十分直接。
“朕看李璀那两个儿子不肖其父,你到褒信王府选一个合适的人选,过继到李瓘名下。
张咱本要遵旨,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