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对旁人指责他酿成叛乱的言语非常不满,反觉得全天下人都是错的。
此时李隆基先说了薛白在偃师的胜战,紧接着便问起这支新军,言下之意显然是要防备薛白与哥舒翰勾结。
良久,李隆基眼神闪烁着,缓缓问道:“倘若朕主动退位为太上皇,让李琮登基,如何?”
不一会儿,几人遂聚集到了城楼上,商议与叛军决战之事。
“不可!”
“杜乾运,节帅还未下令让你离开!”
“扶立太子,有何不敢?圣人这些昏招,还不够让他们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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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
他们上阵杀敌,早就习惯了遇到任何事情都用自己的命去扛。
大冷天里,杨国忠额头的汗水不停淌下,“兵谏”二字就像是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等他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很快脱去,向亲兵吩咐道:“走,立即离开潼关!”
颜真卿根本未提杀奔长安之事,只说了抗旨的后果,总之也是拿圣人无计可施。
“慢着!不妥。”李隆基道:“你是朕的宰相,伱说,如何处置?!”
“我确是在军中发现了些异常。”田良丘眼神中满是忧虑之色,犹豫着方才说了出来,道:“哥舒翰军中藏着一些人,轻易不肯让我见到。”
因为郭子仪、李光弼一封封的奏折就摆在案上,字字句句,已将天下大势剖析得非常清晰了。
话虽如此,可他脸上也不敢露出喜色来。
杨国忠非常清楚,一旦薛白、哥舒翰要拥立新君,第一个要杀的必然是自己这个佞臣,以正天下视听。他遂一扫过往报喜不报忧的习惯,道:“圣人,还有一事。”
这是决心与力量的对决。
“这才是陇右将士。”哥舒翰道,“请颜真卿与高……张光晟他们来。”
王思礼听了,心想,这丈人还真是不如其女婿果断,今日若是薛白在,或是有别的说法。
“驾……”
李隆基听了,脸色愈沉,没有说话,因他以往没有发现哥舒翰有这么厉害的权术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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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薛白攻克偃师,兵进洛阳了。”
“眼下尚无更多实证,唯请圣人小心防备,无论如何,待平定了杂胡的叛乱再谈。”
“陛下!”
“你忘了,庆王才入主东宫多久?圣人一世英名,真是所有人都不满吗?”哥舒翰道:“还有,军中有多少人是忠王的心腹?若兵谏时忠王出面镇压,你真有把握吗?”
战马还在往前奔,马鞍上杜乾运的身体依旧坐在那,可是头颅已经不见了,唯有脖颈的断口处还有鲜血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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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乾运登上潼关,放眼眺望,北边黄河滔滔,东面叛军如云。
杨国忠也知自己接下来说的办法十分无耻,担心被责罚,语气很虚,道:“驱狼吞虎。与其坐等哥舒翰兵谏,还不如命他尽快与叛军决战。眼下,任何处置哥舒翰的旨意都可能会逼反他,唯有催促决战是他无法拒绝的,若怯懦不战、违抗圣旨,他何以服众?”
“有安禄山叛军牵制……”
“这……”
勤政务本楼外,侍立的禁卫们一个个站得笔直,在风雪中不见一点晃动。远远见得张云容过来,他们也不敢有往日的讨好,两柄长戟径直架在她面前挡着。
众人都知此事,桃林塞就在潼关以东,也叫桃林县,开元二十九年正月,圣人梦到了老子,老子告诉他“有无疆之体,还有非常之庆”,于是便有官员看到老子显神在尹喜故里藏了灵符,一挖,果然挖到了,于是把桃林县改名为灵宝,并将“开元”的年号改为“天宝”。
“圣人,臣有一个办法。”
“忠王……”
“安禄山清君侧,你也清君侧吗?!”哥舒翰气得须发皆张,方才镇住王思礼。
寒暄了几句之后,得知吴元孜病了。
“如今兵谏,你以何名义?召告天下‘我等不愿平叛,唯愿扶立太子’不成?”哥舒翰道,“不论如何,先平定了叛乱,才有再谈这些的资格。”
待哥舒翰兵至,拿什么来谏圣人?当然是他这个宰相的人头啊。
一股帝王之气顿时从御榻上散发了出来。
杜乾运惊奇道:“可是平原太守颜杲卿?我听闻此人与薛白转战雍丘,岂会在潼关?”
杨国忠连忙俯身答道:“正驻于灞上,日夜操练,以拱卫圣人!”
李隆基闭上眼,双唇一张,轻而易举地吐出了一个字。
“你也知道,三姐总在打听薛白,故而让你对此上心些。”杨玉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