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很漂亮,纯金的龙首气势非凡,可真正吸引人的并不是工艺,而是它所代表的权力。
胡来水翻身爬起,努力捉住了安禄山的脚,偏是他的体重尚不到其一半,被拖着向前。
“田乾真、安庆和夺了我的兵权。”安守忠痛心疾首,道:“临阵换将,再加上他们年轻、不会打仗,让薛白把握了战机,一举杀入城中。”
如此高空,风声烈烈。
雪中,严庄带着安守忠向明堂走来。
“捆住他!”
胡来水光着身子站在冰雪之中时,以唯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俯耳说的是“许诺严庄,待唐太子登基必重用之。”
薛白并不去听安禄山的咆哮,只下令将其带下去。
薛白问道:“他可有说他凭什么?”
而田乾真与其麾下士卒见到有援军赶来,已是士气大振。
“薛太守……郎君。”
然而,那近在咫尺的援军始终没有杀过来。
安禄山一头撞出,感受到的是无比的自由。一瞬间,他这辈子受到的轻蔑、侮辱、谩骂、怪罪,以及折磨他许久的病痛,统统被他战胜了,因为它们终将消逝。
“果然是空的。”
当时,胡来水以使者名义进入洛阳,实则是来送口信给李猪儿的。
“来了,来了!冲杀他们!”
“拦住他!”
阿史那承庆叱罢,打量了安守忠一眼,目泛杀机。
他第一次感觉到舍不得死,偏偏他这一生敢闯敢冲,非要将一条性命糟践到此地步。
“主帅传令,所有兵马火速救援明堂!”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龙,有着猪一样大的头,将要俯冲向地面。
而这么大动静传到了紫微城中,安庆和却根本看不到,认为唐军并不能炸穿内城门,计划一切顺利,殊不知田乾真已陷入了苦战之中。
“杀!”
到了第三层,只见薛白正拿着千里镜在看着含嘉仓城的方向。
真的化龙了吗?
与此同时,阿史那承庆的麾下骑兵们已勒住缰绳,进行调整。
安守忠大为吃惊,不明白为何安禄山都被擒了,阿史那承庆竟像是不在意。
薛白不必解释,只需淡淡点个头便好,可他再次回望了那把龙椅,却是道:“不,我能体会。”
“为何?”
他耳尖,听得那声音是从西面传来的,顿时惊喜。
薛白知严庄意有所指,是在暗示听闻了他是李瑛之子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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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也许田乾真还寄望着能杀败唐军,救援安禄山。
“当时高仙芝见洛阳不可守,准备在陕郡的窄道上布置火药,以求奇效,他撤得仓促,却将我给落下了,往后他如何,我却是不知。”
阿史那承庆大恨,道:“我精兵马上就到,为何多一个时辰都守不住?大事未成,就开始争权夺势!”
他尚且如此,叛军士卒们更是军心大乱,于是许多人不肯继续等着,冲下城头,他们却忘了正是他们亲手把含嘉仓城布置成了陷阱。
一声重响,破子楞窗被撞碎,木屑纷飞。
安禄山的肚子卡在楼板上,还拼命想往下跃,却像待宰的猪一样被五花大绑,他只好放声大骂。
安守忠原本举棋不定,并未决定投降。可他骨牌还未散局,严庄已回来了,并未归还他的将印,只说是大局已定,问他是想生还是想死,这次,他很快便作出了选择。
他没想到的是,含嘉仓城内的一把大火,反而把原可能驰援安禄山的兵马吸引到了城北来。
薛白是個有野心的人,也能看到严庄的野心,凭着这一份对“旧友”的了解,他作出了选择,严庄也作出了选择,没有让他失望。
“放屁,十余万精锐犹在,杀回范阳裂土称王,也比归附朝廷快活。”
可他不想死,心中极是不甘。
“把他们拉上来!”
可战场的残酷之处在于,它不管你有多想赢、有多拼命,也不管你武艺有多高、智略有多出众,它总是不顾你的意志,无情地将人辗杀。
李遐周站到了他身边,负手观星,道:“我曾与安禄山说过,倘若他的左辅右弼不能护住他,他的命格便要为郎君所夺,没想到一语成谶了啊。”
感受到薛白的气场,安守忠转述了这句话之后,紧跟着便补了一句,“真是猖狂。”
薛白也上前,与众人合力,一点点地把跃出去的士卒与安禄山拉回来。
等安守忠走了,严庄道:“阿史那承庆虽不知含嘉仓是空的,但见了昨夜的大火,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