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蹴鞠场上,薛白与李倓各带了一队正在对阵,杜五郎就十分拖后腿,已连着许多次没能接住对面踢过来的鞠球。
还有另一个拖后腿的则是杨暄。与杜五郎正相反,杨暄的球技甚是高超,颠起球来花样百出,偏是喜欢大嚷大叫,总要旁人把球给他来颠,结果惹得旁人触球时屡屡落地。
最是了得的反而是杨玉瑶,她一上球场便展示了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一面,飒爽不逊于男儿。
至于薛白,球技虽平平,体力却好,沉着冷静……在李腾空眼里,他依旧是球场上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可惜,薛白踢得虽然很漂亮,最后却还是输给了李倓以及那些本就擅长蹴鞠的五陵少侠们。
结束之后,远远便见薛白与李倓单独谈了几句,两人走到了球场的另一边,进行了一场更私密的谈话。
李腾空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心中逐渐不安,因她如今已知道薛白隐藏的最深的秘密,也明白它会带来多大的风险。这种时候,皇孙李倓忽然开始频繁、密切地与薛白打交道,难免让她猜测是否薛白已被人发现了破绽。
“腾空子?”
等李腾空回过神来,才发现李季兰已经唤了她好一会。
“嗯?”
“你近来有心事吗?”李季兰犹豫着,低声道:“我一直想问你,那夜你与薛郎出去了,为何却要我来遮掩?是怕颜娘子不高兴吗?”
“不是。”李腾空低声道,“昨夜已与你说了,我真未与他如何,也不想与他如何。”
“可是,为何呢?”李季兰道:“他救了你家人,颜娘子也答应了,正是该终成眷属。”
“没有为何……我,我修道嘛。”
李腾空想帮着薛白实现他的野心,却不知该如何与李季兰解释。就着这问题,两人已私下谈论了许多次,难有结果,这才一起回了玉真观,这举动倒像是李腾空为了证明与薛白还是清白的而时刻与李季兰待在一起。
至于要这样到何时为止?她心里想着,也许等薛白得到了想要的权力。她不急,满足于如今这种心中自知两情相悦的感受,而不求长相厮守。
如此一来,难免让李季兰有些焦虑。
“你又说修道,我可是为你受了好大冤枉。”
“放心吧,高将军不会说出去的。”
“我就是……”
李季兰有苦难言,下一刻,却见有人往这边走来,只好连忙住嘴。她回头看去,只见是李月菟,连忙起身过去招手。
“郡主来晚了,蹴鞠已经结束了。”
话已出口,李季兰才发现李月菟身后还走着一人,是个英俊的男子,好像有些面熟。
“我来看看你与腾空子,不看蹴鞠也无妨。”李月菟欢喜地上前,之后才想到什么,回身道:“这是我的长兄,广平王,你们该是见过吧?”
李季兰想不起在哪见过,遂万福道:“见过广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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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近来颇为忧心。
他已听说了在骊山发生的事情,他阿爷太子李亨被吉温指认为勾结王忠嗣谋逆,事后虽证明那是子虚乌有的构陷,但圣人对东宫的态度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没有证据,李俶却知此事背后必然有薛白的参与,薛白总是能对东宫造成莫大的影响。
他的三弟李倓对此也深以为然,一直设法接触薛白并取得了成效,把杜五郎安排为了王府参军。因此,薛白对东宫的态度终于有所缓和,答应了今日前来蹴鞠。
李俶不知李倓是如何做到的,但于东宫而言这是意外之喜,也是一招妙棋,李俶此前就没想到看似窝囊无用的杜五郎其实是长安城十分关键的人物。
比如眼下,牵动人心的千秋节,烟花就是由杜五郎直接准备。
李俶则是想知道薛白态度变化的原因,是希望与东宫联手对付杨国忠或安禄山?是遇到麻烦了需要东宫的帮手?还是单纯只是与李倓交好?
因此他今日前来了。
才与李月菟走上看台,迎面却遇到了一位着道袍的丽人。李俶目光看去,认出了是在终南山的御宴上见过的李季兰。
他见李季兰目含秋水地对自己行了万福,不由回忆起了初次相见时她也是这般看自己。没想到,这些年忙于社稷之事,她竟还是痴心如故。
相比于王妃崔彩屏的悍妒,李俶更喜欢这种温柔娇羞的女子,他遂彬彬有礼地回了一礼。
等到李月菟与李季兰拉着手跑开,李俶便回过头对身后的宦官程元振道:“假若我想纳她为妾,给她品级,可否?”
程元振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