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薛白刚过门的妻子吧?随他唤我‘阿姐’就好。”
“是,阿姐。”
“这个给你。”
杨玉环也没带旁的东西,随手便褪下手腕上戴的镯子,递在颜嫣手里,又给了青岚、永儿些礼物,执起筷子尝了菜肴,有些惊讶。
“都说宫中炒菜更好吃,这一尝,终究还是丰味楼的味道更好。”
“夫君给我带过宫里的点心,该是做得太精细了,失了味道吧。”颜嫣答道。
难得看到她有些拘谨,薛白便算看出来了,颜嫣以貌取人的毛病十分严重,就喜欢漂亮的,越漂亮越容易得到她的尊敬。
杨玉环今天心情好,连尝了好几样菜,更是兴致上来,与颜嫣聊得如多年好友一般。
“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嗯……听故事,吃好吃的。”
“是吗?与我一样。”
薛白终于提醒道:“阿姐,你不能待太久。”
“有酒吗?我小饮一杯,方教用过膳了。”
……
步入后方的秘室中,杨玉环道:“那首歌,你何时唱完给我听听?”
“什么歌?”
“你醉酒时唱的。”
“那是贵妃醉酒。”
杨玉环不由好笑,嗔道:“谁醉酒?我酒量可好,能灌一百个你。”
“阿姐不问,今日这般遮遮掩掩见面是为何?”
“不问,难得出宫,我只管开心。”杨玉环道:“怎么?薛大谋士想到了让我回宫的办法了?”
“办法没有,麻烦却不小。”薛白道,“我多事,追查了汝阳王之事,被吴怀实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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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嫣吃饭有个坏习惯,眼睛大,胃口小,看什么都好吃,实则却又吃不下多少东西。她今日吃的不过是寻常女子的量,却感到有些撑到了,只好在庭院里走着消食。
忽然,抬头一看,她看到后院不远处有个阁楼,楼上立着一道身影,便往那边挥了挥手。
挥了手之后,她往阁楼上走去,却也没有人拦着她。
“噔噔噔”上了台阶,微微喘着气,她笑道:“二姐。”
“慢些。”杜妗蹙眉道:“莫在我跟前病倒了,倒累得薛白怪我。”
“二姐是猫吗?”颜嫣道,“总喜欢窝在高处。”
“你更像猫。”
“我阿娘不让我登这么高。”
颜嫣说着,从阁楼上看去,发现这里既能看到曲江,还能看到雁塔,连远处的城墙都能看到。
杜妗见她安静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羡慕二姐,聪明能干,眼前所见这片风物,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更羡慕你。”杜妗道。
颜嫣略有些不解,她是病过的人,心里一直觉得人活在世上,康健平安比什么都重要。此时听着杜妗这么说,她不由在想,若不嫁薛白,换得身体康健自己愿不愿意……
“对了。”杜妗道:“上次说的事,可还作数?”
“自是作数。”
“好,他们出来了,你回去吧。”
“二姐告辞。”
颜嫣行了万福,扶着栏杆走下台阶。
没走几步另一边胳膊却是被杜妗搀住了。
“楼梯陡,我扶你。”
两人一路下了阁楼杜妗停下脚步,目送了颜嫣,好一会,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
须臾,她感到有些异样,回到屋中,避入帷幔后更衣看了一眼,顿时失望。
“曲水,拿布带过来。”
“二娘这个月又是……”
“无妨。”杜妗淡淡道:“下个月便是。”
她做事从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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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薛白大概将事情始末说了,但隐去要踩着李琩破局的想法,以及他确有冒充李倩的心思。
杨玉环听过,竟是问了一句。
“你真是李瑛之子吗?”
薛白一愣,道:“方才说了,是吴怀实想以此事冤我。”
“可他会这般猜测,未必没道理,你这薛锈养子的身份甚是可疑。”
“也只有阿姐不觉得此事荒谬了。”
“你真不是?”
薛白有片刻的思忖,最后看向杨玉环的眼眸,目光坚定起来,道:“我对天起誓,绝不是。”
杨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