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挥锄

p>  郭三十五郎心中好奇,往前赶了几步,见对面过来的大概就不到十人。

  他遂大声问道:“哪家的?也是来帮忙镇压刁民的吗?”

  “什么刁民?”

  “之前占了我家新田的刁民,先告诉你,这块地是我家的,我家祖坟在北面山上。

  喊话间,对面也走得近了,已能看到他们火把上时不时往下滴的火油。

  其中为首一人问道:“你打算怎么占田?”

  “不听劝的就打杀了罢!”

  郭三十五郎双手叉腰,自觉威风凛凛,仿佛有一县之主的派头。

  之后,他意识到方才那声音有些耳熟。

  “问这么久,你到底是你是哪家的,莫不是宋家又想占地?不对,你不会是...”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把头伸长了,想在夜色中看清楚来人是谁。

  果然,那火把的光芒下,渐渐显出一张英俊又让人厌恶的脸。

  是薛白。

  奇怪的是,薛白装病离开了这么久,竟也没带来朝廷高官,他们的金吾卫也没有,还是只有那几个护卫,怎还是从东面来的?

  “薛县尉,你倒还敢回....”

  “杀了。”

  “噗。”

  郭三十五郎话还没完,夜色中已有寒光闪过,破风声起,他的脖颈已被粗暴地劈开。

  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他脚下的土地上。

  有些干涸的泥土沉默、迅速地吸干了鲜血,依旧无声,任人们为它争夺不休,土地始终沉默,用千万年的时间化解一牵

  包容,又显得不屑。

  薛白想要解决土地的问题,却不能这般包容。

  他除掉高崇得到了一些威望,但不够,偃师县的官绅们显然对他的敬畏还远远不够,连他清算田亩户籍的政策都要阻挠,而他还没开始抑兼并、改税制,只打算让隐田交税。

  或是因为这些官绅坚决不肯改变,或是因为还不够怕他……..那只好什么办法有效就用什么办法,不计后果。

  无流血,则不足以变革。

  赵余粮挥舞着锄头,渐渐忘了害怕。

  他也不管对方的人数比这边多,只想着如果能守住田就好了,不然他们一家子肯定熬不过这个冬。

  但心中还是有种田地要丢聊绝望感,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失去田地了。

  上一次是因为欠钱,他是在宝三载欠收时向人借了五贯,以田地为抵押,没想到还了三年,越还越多,三年的收成填进去之后,他的田就丢了。

  白瞎了这名字,其实一辈子都没余粮,他婆娘则骂他“生守不住财的命!

  去年冬,若不是薛县尉设济民社收容了他们一家,他们便只能把女儿卖了,不是他不心疼女儿,而是一家都快饿死了,而只有女儿卖得上价…..

  此时回忆起当时考虑这些事的感受,赵余粮觉得有刀在心里绞。

  “娘的!我的田!”

  “打死他!打死个带头的,刁民就老实了!”

  随着部曲中有人这般呼喊,棍子遂全都朝着赵余粮招呼过来,把他往死里打。

  忽然,外面有人叱道:“我才是带头的,来打死我!”

  众人转过头看去,只见十余人举着火把过来。

  部曲们还在发愣,农人们却已经听出是谁了。

  “县尉来了!”

  “县尉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老凉、姜亥,他们是提刀就真敢杀人,吓得那些部曲纷纷让开道路。

  “一群废物!”

  老凉开口却是骂起农人们来。

  “县尉供你们吃喝一整个冬,让你们养膘。给你们造了带铁的农器,结果你们是没带把的?让人拿着棍子这么打?废物!”

  农人们抬头看去,见薛白也过来了,只是冷着一张脸,不再像平时那般温和。

  “县尉。”他们委屈地大喊起来。

  “喊有用吗?!县尉把田分给你们了,还要时时刻刻给你们盯着吗?”

  姜亥也是大骂,上前,一把夺过赵余粮手里的锄头,走向那些被他吓得还在后湍部曲们。

  不由分地,一锄头就挥了出去,直接砸在一个带头的部曲脑袋上。

  “嘭!”

  杀人很难,但到了姜亥手里就是这么简单。

  周围众人都被吓住了。

  盆儿握紧了双拳,又害怕又激动,方才他用匕首扎人,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气势。

  “抢?!”

  老凉则上前喝道:“县尉让你等退下,不退者视为袭官,打杀勿论!”

  “还愣着做甚?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