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道:“对了,我审了原来的户曹主事孙垣,他县仓里有三万石粮食来路不明,县令可知此事?”
“胡言乱语。”吕令皓立即否认,表情严肃,道:“收来的粮食尚不够,县仓里岂可能多出三万石?本县才清点过,绝无此事。”
这般看来,吕令皓与高崇之间,必然是有人谎了。
薛白暂时也不揭破此事,沉吟道:“这样吧,锻造农具的花费,我来想办法。县令遣士曹诸吏给我帮忙,可好?”
士曹掌津梁、舟车、舍宅、百工众艺之事,要以县署的名义锻造铁具,经由士曹之手是最简捷的做法。
吕令皓却不想轻易放权,他已经有些烦薛白了。
他这个县令自认为都已经做得很好了,照顾各方利益,春风化雨地对待这个新上任的县尉。
但薛白呢?一味地找麻烦,无谓之事一出接着一出,此前是奉了圣饶秘旨还算无可奈何,如今总不能是圣人叮嘱他锻造农具。
“唉,县尉之责在于捕贼,今高崇尚在潜逃,你不急于搜捕,尽日忙来忙去,何苦“立功劳,攒口碑,于县令也是好事,不是吗?
“查抄郭家之事,你办得如何了
“财物众多,尚在清点。县令放心,此前好的一定作数。”
吕令皓首先保证了自己的利益,之后无奈地一挥手,叹道:“县里的仓房、库房不可动,旁的,只要是于百姓有益,老夫自然是支持你的。”
这是薛白近日里第三次伸手夺权,吕令皓认为,这该是最后一次,否则就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