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点火

谁?

  唯一没想到那子经不住吓,且还真有办法脱身。

  但无妨,如此一来,火更烧不到薛白身上了,他大可放肆乱烧。

  “裴冕是王鉷的人,多次出入右相府。右相嫉妒王鉷才能,担心他当上御史大夫便要取代右相之位,起意除掉王鉷,因此先杀裴冕……”

  “胡言乱语!”萧炅连忙打断,“竖子好大胆,敢在御前胡乱攀咬?”

  “只许京尹佐证,不许白身实言?”薛白道:“再攀咬,此事与我何干?我毫无私心。”

  “右相从不杀人。”萧炅气得了一句心里话,摆出正义之色,喝道:“任凭伱花言巧语,难改事实!”

  “事实与否,证据话,你等之指责毫无根据。至于我‘混淆视听’与否,可敢看我的凭证?”

  萧炅惊了。

  他来时义无反顾,认为即使不能定了薛白的罪,也不至于有别的麻烦。

  但关于纸张的某些事情,右相或许不知细节,他却很清楚。

  而李林甫虽不知细节,一见萧炅如此惊诧,心中登时有不好的预感,他虽毫无私心,却拦不住手下人引火烧身。

  眼下要考虑的已不是如何对付薛白,恐怕得先灭火……

  皇城,尚书省,刑部。

  班房的门被打开,杜五郎抬头看去,问道:“刑部放饭竟这般早?我们的食本可有人来交了?”

  “放什么饭,提审了。”

  杜五郎一愣,转头见有吏要把达奚盈盈带出去,有些担忧,道:“长吏,有事问我便好,元捴是我打的。”

  “五郎莫慌,分开问话罢了。”

  刑部的吏员连态度都更好些,竟是真将杜五郎带到旁处问话,将达奚盈盈留下。

  “,为何殴打官长?”

  达奚盈盈应道:“打的时候不知那人是京兆户曹,见他欺负五郎,没多想便使人助拳。”

  “元捴都被摁住了,薛白为何还上去狠踹?”

  “郎君他……”

  “好好交代,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薛白的心腹。”

  一句话听得达奚盈盈心中得意,她略略一想,知此事薛白没吩咐保密,便是可以的,于是微微一笑,吐出一个字。

  “纸。”

  “纸?何意?”

  “元捴看似来抢铺面,其实是来抢我们造纸的工艺。”达奚盈盈道:“我是郎君的心腹,故而知这工艺有多撩。”

  另一边,杜五郎更是无所谓,全都实话实。

  那吏员与他已有些熟络,末了还玩笑着问道:“如此来,你们造纸的工艺能赚大钱,五郎可与我透露一点?”

  “好啊。”杜五郎嘿嘿一笑,应道:“秘诀就在,需以童子尿来把竹子泡得绵韧。”

  “哈哈哈,原来如此,元户曹竟是为了抢这童子尿的配方挨了打?”

  “岂不正是如此?”

  杜五郎一看这欢快的气氛便知薛白又出手了,自从柳积案之后,他对这种事已渐渐习以为常,再无当时的害怕,反成了旁人对他刮目相看的谈资。

  待回禀了消息,还未到傍晚,班房的门又被推开。

  “放饭了?”

  “放什么饭,出去,你们明日去大理寺。”

  杜五郎好生惊讶,道:“就一桩案子,怎么移来移去的。”

  “呔,甚胡话?殴官案由京兆府判决,刑部覆核,业以结案,你等没事了。明日大理寺审的是竹纸案。”

  “把我移到大理寺狱?”

  “狱什么狱?明日你等是原告,自过去便是,且回家去。”

  “我还成原告了。”

  杜五郎回头看了一眼刑部,与吏员们挥手告别。

  出了尚书省,达奚盈盈低声道:“打了元捴,现在我们出来了,想必他要进去了。”

  御史台。

  王鉷走过长廊,迎面有吏赶来,道:“中丞回来了,右相昨日使容了话,命尽快解决元户曹被诬告一事。”

  “告状者在何处?”

  “在议事堂。”

  “走吧。”

  王鉷早想披紫袍了,盯了御史大夫之位很久,不可能让给杂胡。杂胡是得圣眷,他也不差,能争。

  因此,当得知颜家兄弟状告元捴之时,他躲开了,不替李林甫解决,地展示一下他的重要性。

  但他暂时没打算与李林甫翻脸,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还是回来缓和局面。准备替元捴把这点麻烦摁下去。

  议事堂中人很多,裴宽、杨钊等人都在,以及几个监察御史,已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