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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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洄略有尴尬,也不再藏着掖着,看向薛白,问道:“你如何看?”

  “可。”

  “答应得这般轻易?”

  “盛王既是圣人唯一嫡子,自是可行。何况大难临头,岂顾得了那么长远?”

  杨洄没想到薛白如此直言不讳。

  但转念一想,眼下说什么都是虚的。要吞下对方的势力,也得看对方登门有何事相求,如今公主府地位大不如前,还未必能做到。

  “你今日前来,意欲何为?利用我们去救郑虔不成?”

  “不必贸然出手。”薛白沉吟道:“在终南山,我曾说过裴冕的身份,驸马可确认过了?”

  李娘见他只顾着问杨洄,像是不知道公主府是谁当家,当即道:“确认过了又如何?”

  “公主不曾向哥奴揭破?”

  “呵,我为何要受你的利用?”

  薛白拿出一封文书,摊开来,给他们看了一眼。

  只见这文书上盖的是东宫属官的印章,中间还被撕掉了一块。

  “这是?”

  “能证明裴冕身份的证据。”薛白道:“若是我呈给哥奴,哥奴必是不信。”

  杨洄伸手便要去接。

  薛白却是把文书一收,笑问道:“我的身契呢?”

  李娘不悦,皱眉道:“你与我谈条件?”

  “公平交易。”

  “你是何身份,配与我公平交易?我若弄死……”

  杨洄连忙拍了拍她,柔声劝慰了几句,夫妻俩方才使人去将薛白的身契拿来。

  薛白拿回身契,递过裴冕的接头信,却是道:“不过,驸马若将它呈给哥奴,哥奴便知我们合作了。倒可用来驱使裴冕做事。”

  “你为何不自己利用此事?”

  “我身份不够,只会让裴冕心生杀意,不如给驸马。”

  杨洄目光闪动。

  薛白又道:“驸马能否帮忙问问郑虔一事的详情?他们拿下郑虔是为引蛇出洞,我不好中计,此事于驸马而言却不难。”

  右相府。

  李林甫正俯首案头。

  第一批河东盐税便要押解进京,给了他颇大的压力。近来一直在探查此事,并思忖对策。

  前两日,他要除掉的政敌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元载。

  听闻便是此子给杨铦出谋划策,在税赋之事上甚有才干,颇具威胁。

  “阿郎,驸马来了。”

  听得通传,李林甫放下手中的公文,让杨洄到堂上坐了。

  他猜想,杨洄又是为了催促右相府除掉薛平昭而来,甫一见面便摆了摆手。

  “驸马不必急在一时,本相已听闻卢铉被贬。待那竖子圣眷渐淡,再寻机除去便是。”

  “右相所言甚是。”

  杨洄听着这些话,再抬眼看李林甫,忽有了某种新的感受。

  哥奴说的仿佛对付薛白是为了他们一样,无非还在把人当成傻子利用罢了。

  坐下寒暄了几句,杨洄道:“右相,我今日听闻一事……刑部忽然捉拿了太学博士郑虔,可是与当年旧案有关?”

  李林甫目光一凝,缓缓道:“驸马好快的消息。”

  “恰好有几个子侄在国子监,事发后第一时间便听闻了。”

  杨洄应着,心里忽有一种戏弄哥奴的快意。

  李林甫颔首道:“刑部尚书昨夜收到秘信检举,郑虔私下撰文,虚造国史。”

  “右相若是要以此对付东宫,我愿效一份力。”

  杨洄倾身过去,表了态度,实则是想试探是否李林甫指使了此事。

  不想,李林甫却是摆手,道:“此案尚不清晰,待萧隐之审明再谈,驸马不必着急。”

  杨洄诧异,问道:“此事并非出自右相构陷?”

  李林甫斜睨了他一眼,板着脸道:“本相执法公允,从不行构陷之事。”

  “是我失言了。”杨洄连连歉道,“我是问……真有人揭举郑虔,他真是私撰了国史?”

  “是啊。”

  李林甫揪着胡子,目露沉思之色,缓缓说了起来。

  “张九龄死了七年,其弟张九皋一直想要为他立一座神道碑……”

  神道碑是立于墓道前记载死者生平事迹的石碑,刻碑并非易事,要请人撰文、书写、雕刻。

  杨洄一听就明白,为何张九龄死后至今还未立神道碑。因为小肚鸡肠的李林甫还活着,定会关注张九龄的碑文上是否说他坏话,张九皋很可能是想等李林甫死了,畅快淋漓地写一篇碑文。

  果然。

  “此次萧隐之收到的证据,便是郑虔为张九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