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东宫喜宴

p>  李琩道:“可我根本不识得韩愈是何人!”

  “此人无官无职,却有耐心蛰伏如此之久,做到如此地步,何等狠厉心性?”达奚盈盈道:“他还送薛白到咸宜公主府中,定是想要报复。”

  “武惠妃忽然薨逝,想必与李瑛余孽有关。”李林甫道。

  李琩惊疑不定,道:“当年李瑛真的要造反,才会留下如此狠毒之辈。右相,你当将这些毒计告知圣人!”

  “唉。”李林甫叹惜一声,摇头。

  “右相?”

  “天子家事,外人如何进言?”李林甫道:“薛白献骨牌于圣人,借机谗害老夫。如今,圣人已不信任我了,且此事并无证据。”

  “那该如何是好?!”

  “李瑛余孽看似与太子不和,实际上早已联合,此番争夺盐税之权,目的在于削弱本相之势。待老夫一罢相,则无人可制衡太子。到时,太子手握西北四镇,得河东盐税,有川蜀边将之好感,登基无虞。也许,太子还答应了韩愈会为李瑛平反……那已是你我身后事了。”

  “右相,你得阻止这一切啊!”

  “天下万事,决于圣人心意。老夫,劝不了圣人。”

  李林甫说着,拍膝叹息,起身。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十八郎要查的,今日特来将结果告知。时局如此,无可奈何啊。”

  他出了这间禅室,立即就有女使与护卫迎上来,警惕地保护着他。

  回想今日之行,丰味楼前车水马龙,宝刹寺里差点被木鱼砸了,危机重重,李林甫遂决意,往后不能再冒这样的风险。

  好在值得,今日密谈无旁人在场,李琩如何,都与他毫无关系。

  ……

  “盈娘,伱说我该如何做?”

  李琩问了一句,见达奚盈盈回过头来,脸上掌印与脖子上的掐痕通红。

  他当即把声音放柔,抚着她的脸,道:“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我以前不是这样,这些年,我太难受了。”

  达奚盈盈低下头,问道:“右相既不能改变圣意,阿郎或能出面?”

  “我?”李琩道:“你难道不知圣人有多嫌恶我吗?”

  “薛平昭之事,最初似乎是……咸宜公主要阿郎查的吧?”

  李琩如获救兵,心想大唐公主过得可比他们这些皇子要滋润得多。

  达奚盈盈抬头瞥了一眼,见他怀中还露着她那身契的一角。

  她万福而退,出了禅室,离开前轻声道了一句话,而李琩正在思考,没太在意。

  “奴家不怨阿郎。”

  达奚盈盈确实在想,不该怨这位寿王,错不在他。

  他只是一个被父亲抢了妻子而遭万人嘲笑致心态扭曲的可怜人,只是一个被关在十王宅严密监视而沦为废物的无能之辈。

  她以前可怜他,如今却连自己都可怜不过来。

  ~~

  丰味楼的厨院里一片忙碌。

  蒸笼一掀开,腾起了浓浓的水汽,一个个大白馒头正是最饱满的时候。

  如今也把馒头叫作笼饼,包着杂肉,杜五郎今日选了上好的白面试着蒸出不带馅也香的馒头。

  他正吸着鼻子,忽听身后有人道:“五郎在此,二娘不在吗?”

  回头一看,见达奚盈盈双脸红肿,脖子上还有印痕,杜五郎惊道:“你怎么了?谁这般打你?!”

  蒸气萦绕中,达奚盈盈忽对视到了一双饱含关切而真诚的眼睛,愣了愣,捂了脸往外走去。

  “你等下。”杜五郎手忙脚乱去找东西。

  出了厨院,达奚盈盈回头看了一眼,没见他追出来,遂转回她的屋子。

  一路穿过院门,忽听得杜五郎在身后喊道:“哎,你没事吧?”

  她也不理会,自进了屋。

  “打成这样,得是多用力啊……”

  杜五郎忙不迭跟上,才迈过门槛,嘴里还在碎碎念,猛地被一拉,人已被达奚盈盈摁在木墙上。

  “跟来做什么?”

  “你这被打得也太狠了,到底是哪个畜生?!”

  “你心疼了?”

  “我……当然关心……”

  杜五郎还不知怎么说,忽被达奚盈盈一把搂入怀中,他顿时感觉整个人被裹在了松软的馒头里,却还记挂着她那触目惊心的伤。

  “你……”

  “攮我。”

  达奚盈盈情绪激动,直接咬着他耳边,以渴求的语气,急切地道了一句。

  “攮我。”

  热气进了杜五郎的耳朵里,他脑中“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