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十鞭子。”朱桢把鞭子丢给王班头,问刘医官道:“是让他继续,还是你说说?”
“别打了,我说,我说……”刘医官赶忙流着泪儿,一五一十的招认。
“初一那晚上,金助教带着两瓶酒,一包肉条来找我,说明天有点事儿,让我给他开半天假条。
“这种事儿常事儿,那些学官时不时就来这么一出,所以小人也没多想,就给他开了。”刘医官垂泪道:“没想到是这么个后果,呜呜……”
“那你为什么撒谎?”朱桢沉声问道。
“小人一是不想多事,二来……那金助教可得罪不起。”刘医官还不知道金文征已经便便遁了,压低声音道。
“他跟潜夫公是同乡,算是那帮人的后辈,学中好多讲官都听他的。”刘医官道:“小人不过是个小小的杂官,哪敢得罪他?”
“哪帮人?”朱桢皱眉问道。
“就是……那帮人……”刘医官竟不敢直呼其名。
“给我打。”老六道。
‘啪啪啪’几鞭子下去,他便老实交代道:“学丞知道官场有乡党吧?什么淮西帮,浙东帮的。”
“嗯。”朱桢点点头。
“金助教、潜夫公这些人都是苏州那边来的。”刘医官小声道:“好像司业大人也是。人家老乡帮老乡,老乡护老乡,咱们这种小角色可得罪不起。”
“说你自己就行了,不用带着本官。”朱桢翻翻白眼道:“本官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是是……”刘医官心说麻痹,一个八品学丞还大人物?真要是大人物,为啥不打金助教?也就敢欺负欺负我这种杂官。
“那,祭酒大人有什么乡党么?”朱桢又问道。
“这倒没听说。”刘医官摇摇头,老六还真问对人了,整个国子学就他一个大夫,他接触的人是最多的,知道八卦也多。
“北方人怎么能教书呢,误人子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