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鸦槎牙噪古木,燐火半青新鬼哭。
白雨珺很高兴,往日只听人类唱曲儿演戏还未见过鬼戏,运气非常好,这鬼物唱的曲儿挺不错,如果不是颤颤悠悠就更好了,鬼哭似的,可惜身上没带纸钱不能打赏。
老惠贤端正心态开始观赏戏曲,没啥可怕。
这些荒山鬼物再可怕还能有一条巨大蛇妖吓人?传说王家集就是被这货用乌云给砸了个稀烂,区区鬼魅能强的过巨蛇?
戏台上不敢停,周围鬼物也不敢走,也许它们第一次被胁迫。
往日里山民偶尔进山被戏台引来即便不死也要元气大损,谁曾想风水轮流转,几十个鬼物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白雨珺没带瓜子,还好剩下一坨盐巴。
“沙……沙沙……”
世上没什么比舔舐盐巴让蛇感到更高兴的事儿,舔一口,胜似喝美酒,看戏曲吃零嘴,最重要的是不花钱。
良久,台后出来一个黄头发老妪,看了看白雨珺,战战兢兢走过来。
“见过前辈,还请前辈放过小的……”
老妪跪在白雨珺跟前不敢抬头,白雨珺收起盐块,要办正事儿了。
不过是个黄大仙而已,一种得天独厚的精怪,不知怎么跑到这个地方修行,说起来胡长黄走的比较近算是老相识。
“起来说话。”
“谢前辈。”
黄发老妪弯腰站起,低头不敢乱动,它只是个黄鼠狼精怪法力低微,惹不起这尊闲着没事儿跑来看鬼戏的大神。
“山里那个闹鬼庄园是怎么回事,你也算此地土著,肯定知道点儿什么。”
听戏只是顺道,摸底才是真。
“回前辈,那庄子里住着个厉鬼,修炼百多年自称鬼王,统治一县之地鬼物,连小的也要每年进贡换平安。”
“鬼王?”
白雨珺嗤笑,哪个鬼王会住在中原,能称王的都是化神期大能,那等存在怎么呆在这地方惹人注意,不怕被渡化么,估计就是个厉害点的鬼物,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大言不惭,称王称霸没那个命很容易撑死。
“小的听说有邪修在庄园出没,鬼鬼祟祟定是没做甚好事。”
“一共有几个鬼物。”
“除了鬼王还有一群小鬼,偶尔出庄,小鬼本事比我略强。”
摆摆手,黄鼠狼精低头退走。
白雨珺暗自琢磨,之前果然没猜错,这地方还真有邪修出没,魔修练魔功各个残忍嗜血,邪修养鬼养僵尸,很难将这两种人当作好人看待,试问,某天你忽然看见早已去世的先人遗骸魂魄受人驱策,见面得多么尴尬,场面极度感人。
鬼物盘踞多年一定很有钱,百姓出的五两银子归惠贤,本蛇一文不要只要战利品,嗯,就这么定了。
终极组合再次出发,借助月色直奔山里那鬼庄。
听戏的孤魂野鬼懒得搭理,只是些阳世心愿未了的游魂罢了,庄子里是大头,干掉厉鬼才能赚功德。
奇怪的是惠贤再也不提回去的事儿。
“大师,你不怕么?”白雨珺好奇问道。
“怕。”
“为何还要去?”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愿渡化恶鬼还世间太平,白施主,切莫让厉鬼逃脱省的日后害人。”
“呃,放心,跑不了。”
白雨珺很佩服,这才是真正高僧,比那些身穿金袈裟点昂贵檀香诵读古老经书的僧侣更真,为了五两银子甘愿入鬼窟,厉害。
其实,惠贤觉得反正这位大妖厉害的很,区区鬼物奈何不得,凡事有蛇妖,咱只管念经看热闹即可……
小石头哈欠连连,孩子经不住困。
惠贤把小石头背着的竹篓挂在眼镜蛇身上,然后把孩子放进自己背后竹篓里。
怕蚊虫叮咬,摘了芭蕉叶把竹篓盖住,里面的小石头呼呼大睡……
夜深了。
月光淡蓝色,白雨珺把横刀搭在后背,嘴叼草叶,双手挂在刀鞘上随走路晃悠,走路时难免左右晃悠蛇皮走位,身后是背着竹篓的惠贤,一步一步,步伐坚定,最后是脑袋上套着小竹篓的眼镜蛇,时不时磕磕碰碰撞大树。
沿山谷崎岖山路走许久,绕过枯树林。
前面忽然有了灯光。
“啧啧,阔气~”
吐掉草叶,白雨珺望着前方挂有大红灯笼的庄园大门冷笑,庄子藏在一片枯萎腐朽枯树林里,朱漆大门高门槛,大红灯笼高高挂,庄子里鼓乐齐鸣笑声莺莺,貌似鬼都喜欢热闹,荒坟野鬼看纸人唱戏,庄子里欢闹更甚。
惠贤神在在,拿出木鱼在手,大有一言不合就念经之势。
“走,咱 -->>